黄昏像一块被火烧透的铁，把天空压得极低。
A城最高的写字楼玻璃反射出最后一抹橙红，随后，那橙红里突然飘出了无数细小的白点——雪？
可雪片刚落到半空，就显出诡异的半透明，边缘带着血丝般的裂纹。
风一吹，它们互相碰撞，“叮”地碎成更细的晶屑，像碎玻璃里掺了液态的红宝石。
第一片雪花落在一个卖气球的小女孩手背上。
那一瞬，冰晶里藏着的红芒猛地炸开，像一滴滚烫的铁水渗进皮肤。
小女孩的瞳孔瞬间扩散，眼白爬满蛛网般的黑丝；她松开绳子，五彩气球呼啦啦飞上天，而她转身扑向最近的行人，牙齿深深嵌进对方的脖颈。整条商业街在同一刻沸腾。
雪花密集到遮天蔽日，落在车窗上，“嗤”地蚀出一道焦黑的指痕；落在路灯罩上，玻璃像被强酸腐蚀，噼啪碎落。
血雪落地的声音不是“沙沙”，而是“滋啦”，像热油浇在冰面上。
别墅里，14岁的陆泽希在卧室醒来。
陆泽希猛地睁开眼，我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呼……呼……呼……”
陆泽希愣地看着天花板，眼泪不自主的落下来，陆泽希：“我……重生了！”
陆泽希坐起来，环顾四周，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外面的场景跟前世一样。
陆泽希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嘶”了一声：“我，我真的重生了！”
陆泽希突然一顿，赤着脚冲出了卧室，os“哥哥……”
客厅里，宫子硕刚从外面回来，穿着雨衣，带着手套，手里拿着一个棍子。
陆泽希看着宫子硕，愣住了，因为上一世不是这样的。
上一世，宫子硕回来后，是带着抓伤的，但是这一次并没有。
陆泽希os“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我重生了，所以改变了节点吗……”
宫子硕在门口，脱掉了雨衣和手套，将棍子放在一边，转身查看门有没有反锁，看已经反锁了，稍微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对着陆泽希说道：“希儿，外面的雪不对劲，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等雪停了再说…”
陆泽希眼里含着泪：“……哥哥，你……从外面回来……就没有受伤吗？”
宫子硕看陆泽希哭了，走上前，摸了摸陆泽希的头：“希儿不哭，哥哥这不是在吗？希尔问哥哥有没有受伤，是因为做噩梦了吗？”
陆泽希猛地扑到宫子硕怀里，吸了吸鼻子：“嗯……希儿梦到哥哥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陆泽希说着说着又哭了，宫子硕看着怀里的陆泽希，轻轻拍了拍陆泽希的背。
宫子硕：“好啦好啦，不哭了，哥哥在呢！哥哥不会离开希儿的，乖…”
陆泽希哭了很久，终于不哭了，他抹了抹眼角的泪，突然想起一件事——哥哥这一世没有受伤，我就不知道他血液的秘密了。
陆泽希抬起头，看着宫子硕，陆泽希：“哥哥……我……我……”
宫子硕温柔地看着陆泽希：“嗯？怎么了？”
陆泽希：“我……我刚刚我看哥哥没回来，怕哥哥出事了，所以……所以我就跑出去了，我……我碰到那些雪了……”
陆泽希：“哥哥……我不会变得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吧！”
陆泽希撒了一个谎，他希望哥哥能知道他血液的秘密，因为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也要这样。
宫子硕听了后，惊恐地看着陆泽希，宫子硕：“希儿……你，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你碰到那些雪多久了？”
陆泽希：“我没有地方不舒服，我碰到那些雪……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宫子硕os“一个小时，没有地方不舒服。不对啊，外面的至少15分钟就会尸变……难道……”
宫子硕笑着看着陆泽希：“没有就好，希儿，哭了那么久，应该累了吧？去睡吧……”
…………
雪是在二周后的一个凌晨停的。
天空像被水洗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连阳光都带着冰碴子味。
宫子硕把最后一桶清水搬上车，回头看见陆泽希赤脚踩在台阶上，正仰头嗅风里的味道——像铁锈，又像消毒水。
宫子硕走上前，把鞋放在地上，宫子硕：“乖，把鞋穿上，不要学野猫，不穿鞋……”
陆泽希乖乖伸出脚，把脚伸进鞋子里面。
雪停后的空气像被刀片削过，冷得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宫子硕把最后一只背包甩上车，回头冲屋里喊：“希儿，锁好门，我们十分钟后出发。”
陆泽希把袖口往下拽了拽，盖住腕间那道自己昨晚偷偷划出的浅口子——已经愈合得只剩一条白线。
他深吸一口气，os“这一世哥哥没受伤，也没咬过他，也不知道哥哥的血对自己还有没有‘治愈’作用。”
越野车碾过积雪的街道，轮胎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
A城的建筑在灰白天幕下像一排排被掏空的墓碑。
宫子硕把地图铺在副驾，指尖在“东区仓储中心”画了个圈：“那里去年刚补过货，碰碰运气。”
仓库大门半塌，雪水渗进去，在地面结了一层薄冰。
两人才往里走了十几米，就听见货架后传来压低的人声。“……罐头只剩两箱，省着吃还能撑五天。”
“省什么省？白锦书那疯子要是再找不到，老子就把他那份全吞了！”宫子硕脚步一滞。
陆泽希心跳猛地漏拍——白锦书。
上一世，白锦书早在雪落前一周，在找物资的时候就失踪了，尸体都没找到。
货架被人推开，一个戴毛线帽的青年探出头，手里端着自制弩。
四目相对，双方同时愣住。“……逸风？”
“子硕？”林逸风手里的弩“啪嗒”掉在地上。
他身后，沐晓儿正把一箱压缩饼干往背包里塞，抬头瞬间，眼圈直接红了：“真的是你们？”
而更靠后的位置——
白锦书蹲在地上，正用匕首撬铁皮罐头。
听见动静，他抬头，冲陆泽希扬了扬下巴，笑得吊儿郎当：“这就是你弟弟吗？长高了！”
陆泽希指尖发凉，os“上一世，白锦书不是不在吗？是因为我重生了，所以节点又改变了吗？”
短暂交换信息后，宫子硕皱起眉：“你们不是应该在城西的避难所？”
“屁的避难所。”林逸风啐了一口，“雪落下的第一晚，城西就炸了。我们一路往东逃，半路捡到锦书——他当时在垃圾堆里翻止血钳，说要去医院偷肾上腺素。”
白锦书耸耸肩：“结果医院早被尸人占了，我顺手救了沐晓儿，就一起建了一个基地！”
林逸风：“嗯，是啊，你们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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