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手放下来。”余墨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一步步走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
颜淡吓了一跳，以为是紫麟要为难她，只好慢吞吞地放下袖子。
当她的脸完整地呈现在余墨眼前时，余墨再也忍不住，伸手就要去碰她的脸颊——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少了天界时的灵动，多了几分凡间的鲜活。
可颜淡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想干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玄衣男子，总觉得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余墨。”余墨的声音软了下来，眼底的急切渐渐化为温柔，“你不记得我了吗？”
颜淡皱了皱眉，忽然眼睛一亮：“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日撞翻贡品车，还骑马跑那么快的冒失鬼！”
她说着，还撅了撅嘴，“你不知道，我那天为了躲你的马，一头撞在车辕上，疼了好半天呢！”
余墨愣了愣，随即失笑——原来她只记得这个。
可没关系，只要她还在，只要他能守在她身边，总有一天，她会想起一切。
他刚要开口，就听颜淡小心翼翼地问：“你就是铘阑山的山主？”
“是。”余墨点头。
颜淡眼睛瞬间亮了，忙凑上前，脸上堆起笑容：“山主大人，我叫白漂亮，您看我机灵得很，还会唱曲儿，能不能让我留在铘阑山？我就是想在这儿疗伤，绝不给您添麻烦！”
她想起自己身上还有没好透的伤，又怕余墨不同意，忙补充道，“我还会做蛋炒饭，做得可好吃了！”
余墨看着她讨好的模样，心里又酸又甜，忙点头：“好，你留下。”
他顿了顿，又轻声道，“以后别叫白漂亮了，你叫颜淡，颜色的颜，清淡的淡。”
“颜淡？”颜淡念了两遍，觉得这名字比“白漂亮”好听多了，忙点头，“好！那我以后就叫颜淡了！”
见余墨答应留下自己，颜淡别提多开心了，蹦蹦跳跳地跟着百灵去安置。
百灵是铘阑山的老住户，见余墨对颜淡如此特殊，又是山主的小妾，便特意给她准备了最好的房间，还端来热水让她沐浴更衣。
“颜淡姑娘，”百灵一边帮她整理衣物，一边笑着说，“咱们山主可是第一次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你可得好好把握。待会儿沐浴完，我就送你去山主房间，你们早点圆房，山主也能安心。”
颜淡吓了一跳，手里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圆房？不行不行！我就是来疗伤的，不是来嫁人的！”
“姑娘就别装了。”百灵笑得眉眼弯弯，“山主为了你，连能治百病的异眼都送人了，还能对你不好？对了，这是花精族送来的衍碧丹，能美容养颜，你记得提醒山主服下，他近日身子虚，正好补补。”
她说着，把一个装着红色丹药的小盒子递给颜淡，便转身出去了，留下颜淡拿着盒子，愣在原地。
颜淡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颗晶莹剔透的衍碧丹，心里犯起了嘀咕——她脸上的青斑虽然消了不少，可还有淡淡的印子，要是吃了这丹药，说不定就能彻底除掉？
可这是给余墨补身子的，自己吃了，是不是不太地道？
她正犹豫不决，就听见房门被推开，余墨走了进来。
他刚处理完族里的事，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见颜淡拿着盒子发愣，便笑着走过去：“在想什么？”
颜淡吓了一跳，忙把盒子藏在身后，却还是被余墨看见了。
他拿起盒子，打开一看，便明白了她的心思，轻声道：“这衍碧丹你吃吧，我身子没事，不用补。”
“不行！”颜淡连忙摇头，“百灵说这是给你补身子的，我不能吃。”
“我说给你，你就拿着。”余墨把盒子塞到她手里，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认真地说，“你现在这样，就很美，不用特意去遮那些斑。”
颜淡心里一暖，看着余墨眼底的温柔，忽然觉得，这个冒失的山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她咬了咬唇，还是把衍碧丹放回盒子里：“山主，我真的不是来当你小妾的，我不懂情爱，也不适合嫁人。我要是吃了这丹药，就当你的小跟班，给你签一百年的卖身契，行不行？”
余墨心里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提笔写下卖身契：“好，那咱们就签一百年。”
颜淡见他答应，开心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接过衍碧丹，当场就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甜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她摸了摸脸颊，只觉得皮肤都变得光滑了不少，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晚，颜淡想起余墨膝盖受伤，又说他身子虚，便偷偷溜到厨房，给他做蛋炒饭。
厨房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她系着围裙，笨拙地打鸡蛋，油星溅到手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却还是坚持把饭炒好，端着碗往余墨的房间走。
余墨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颜淡端着碗走来，脸上还沾着点饭粒。
他连忙起身，接过碗，看着里面金黄的鸡蛋和雪白的米饭，眼眶瞬间红了——这味道，和当年在天界时，颜淡给他做的蛋炒饭一模一样。
“山主，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颜淡见他不动，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忙说道。
余墨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米饭的香气混着鸡蛋的清甜，在嘴里散开，也暖了他冰封了几百年的心。
他抬眼看向颜淡，见她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满是期待，便笑着说：“很好吃，比天界的御厨做得还好吃。”
颜淡开心地笑了，坐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的心愿：“山主，我以后想成为话本大家，写好多好多感动人心的故事。我还想体验人间的五毒六妄七情八苦，这样写出来的故事才真实。”
余墨放下碗，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一个莲花形状的印记渐渐显现在她的手腕上。
“这样，咱们就能心灵相通了。”他轻声说，眼底满是宠溺，“你想体验人间，我就带你去游历；你想写话本，我就陪你去看遍世间百态。咱们还可以日行一善，好不好？”
颜淡看着手腕上的莲花印记，又看着余墨温柔的眼神，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连忙点头：“好！那咱们明天就去凡间，好不好？”
“好。”余墨笑着点头，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颜淡离开自己，他要护着她，陪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将这温馨的画面，定格成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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