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槐花香飘进窗时,清秋正趴在桌上,指尖摸着笔记本上的飞船贴纸。阳光落在纸页上,把“荷轩=藏星空宝藏的人”那行字晒得暖暖的,像他以前把笔记本揣在怀里捂热的温度。
“清清,张姐刚才发消息,说今天航天馆有手工模型活动!”林溪拿着手机跑进来,看见她盯着笔记本发呆,放轻了脚步,“要不要去?可以自己拼小飞船。”
清秋抬头,眼里亮了亮,指尖在贴纸边缘划了圈:“去,我想拼个和荷轩画的一样的。”
收拾书包时,她把铁皮盒里的槐花瓣倒出来,挑了片最完整的,夹进笔记本的飞船草图那页——荷轩说过,槐花瓣能留住夏天的香,就像他能记住她所有小习惯。
走到楼下,老槐树的枝桠垂到头顶,细碎的花瓣落在肩膀上。清秋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树冠,突然想起去年夏天,荷轩站在树下,伸手帮她摘头发上的花瓣,笑着说:“清清,你头发上有小星星。”
“发什么呆呀?”林溪拉了拉她的胳膊,“再不走赶不上活动啦。”
她点头,刚要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陌生号码,却备注着“航天馆张姐”——上次张姐说怕她找不到路,特意存了她的号。
接起电话,张姐温和的声音传来:“清秋啊,今天活动的材料包我给你留了份特别的,里面有荷轩以前攒的贴纸,他说等你来了给你贴模型。”
清秋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声音轻轻的:“谢谢张姐,他……总记着这些。”
“那孩子心细着呢。”张姐笑了笑,“快过来吧,我在手工区等你。”
航天馆的手工区已经坐了不少人,张姐举着个蓝色材料包朝她挥手。清秋跑过去,接过材料包时,指尖碰到里面硬硬的东西——倒出来一看,除了飞船零件,还有一叠泛黄的贴纸,上面印着小小的火箭和星星,和她笔记本里的一模一样。
“荷轩以前每周都来攒贴纸,说要给你做个贴满星星的模型。”张姐坐在她旁边,帮她拆零件包装,“他还说,等你拼模型时,要帮你递胶水,不然你总把胶水蹭到手上。”
清秋捏着贴纸,突然笑出声,眼眶却红了:“他总说我笨手笨脚的。”
拼模型时,她果然把胶水蹭到了指尖。正要找纸巾,林溪递来张湿巾,笑着说:“喏,荷轩肯定早想到你会这样,让我帮你带的。”
清秋愣了愣,看着林溪眼里的笑意,突然想起——昨天林溪说要帮她收拾书包,原来是偷偷放了湿巾。她低头擦着手,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心里暖暖的:原来不止荷轩,还有人记得她的小马虎。
拼到推进器时,她对着零件犯了难——总也对不上接口,像以前拼拼图时,荷轩总要蹲在旁边,耐心帮她找对应的边。
“我来帮你吧。”身后传来个小小的声音,转头看见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手里举着个拼好的小飞船,“我爸爸说,推进器要先对标记线,就像搭积木一样。”
清秋照着他说的,果然把推进器拼好了。小男孩笑着拍手:“姐姐好厉害!就像我爸爸说的,只要找对方法,就不难啦。”
“你爸爸?”她好奇地问。
“我爸爸是航天工程师!”小男孩骄傲地抬着头,“他说以后要造真的飞船,带妈妈去太空!就像那个大哥哥说的一样!”
清秋心里一动:“哪个大哥哥?”
“就是总来这儿的白衬衫大哥哥呀,”小男孩指着展示柜里的草图,“他说要造飞船带女朋友去太空,还教我拼模型呢!”
她看着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荷轩蹲在模型前,耐心教小朋友拼零件的样子——他总说,喜欢航天的人,心里都装着星星,要把这份喜欢传给更多人。
“姐姐,你拼的飞船好漂亮!”小男孩指着她手里的模型,“比我爸爸拼的还好看!”
清秋笑了,把飞船举起来,对着阳光看——银白色的船体,蓝色的推进器,还有贴在舷窗上的槐花瓣贴纸,像荷轩画的那样,藏着星星和夏天的香。
“谢谢,”她轻声说,“这是我和他一起拼的。”
活动结束时,张姐给她递了个透明盒子,里面放着她拼好的飞船:“荷轩以前说,要把你拼的模型装起来,放在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说这样飞船就有温度了。”
清秋接过盒子,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小小的太阳。走出航天馆时,夕阳又落下来,槐花瓣落在盒子上,她低头看着模型,突然对着空气说:“荷轩,我拼好飞船了,比你画的还好看,你看到了吗?”
风卷着槐花香吹过,好像在说“看到了”。
回到家,她把飞船模型放在窗台,正好能晒到早上的太阳。然后翻开笔记本,在飞船贴纸旁边,写下一行字:“荷轩,今天拼了小飞船,有槐花香的那种,以后它替我们晒太阳,替我们等夏天。”
写完,她把那片槐花瓣夹进去,纸页上的字、贴纸、花瓣,凑成了小小的一方天地——里面藏着他的承诺,她的想念,还有未凉的暖。
夜深时,她趴在桌上,看着窗台上的飞船模型,嘴角带着笑。月光落在模型上,银白色的船体泛着光,像荷轩眼里的星星,也像他藏在槐树下的那句“清清,我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