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同学聚会，包厢里的喧闹突然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还记得！”前桌的男生拍着桌子，笑得直不起腰，“高二那次晚自习，你一边做电路题一边喊快哉快哉，当时还说你终于学疯了！”

　　你正咬着吸管喝果汁，闻言差点呛到，脸颊瞬间发烫。

　　那确实是你干过的事——当时为了攻克一类复杂的电路分析题，熬了三个晚自习，终于在草稿纸上画出完整的等效电路时，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丢人。

　　“真的假的？”有同学起哄。

　　“怎么没有，”另一个女生接话，“她那时候眼里只有物理题，散兵跟她说话都得等她算完题抬头。”

　　话题不知怎么就绕到了散兵身上。

　　他坐在你旁边，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玻璃杯，闻言侧头看你，眼睛里带着点笑意：“确实。那道题你讲了我三遍，我才听懂。”

　　“哪有三遍！”你反驳，“明明是你自己非要纠结‘为什么滑动变阻器的功率变化曲线是二次函数’，跟题目没关系的问题！”

　　包厢里又是一阵笑。

　　你看着大家打闹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埋在试卷里的夜晚、为了分数较劲的日子，原来早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

　　“说起来，”刚才提起“快哉快哉”的男生突然凑近，“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你跟散兵简直是文理联姻的组合，没想到现在…”

　　他挤了挤眼睛，“真成一对了。”

　　你被说得不好意思，刚想低头喝果汁，手腕却被散兵轻轻握住。

　　他没看别人，只盯着你，眼底的笑意里藏着点温柔：“她喊‘快哉’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有光。”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啊啊啊！”

　　“后来我想，”他继续说，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你听清，“能为一道题那么投入的人，大概做什么都会很认真。”包括……喜欢一个人。

　　后面的喧闹好像都离你远了些。

　　你轻咳一声，“差不多够了。”

　　他笑了，反手握住你的手：“怕你忘了，你认真做题的样子，比模仿别人眼中的完美标准好看。”

　　包厢外的走廊传来晚风的声音，混合着里面的笑闹。

　　“就因为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醉了，你轻轻摇头，“当时不担心我和你谈了之后也喊快哉快哉？”

　　你这话问得突然，包厢里的笑声都顿了顿，几道目光齐刷刷扫过来。

　　散兵握着你手腕的手指紧了紧，低头看你时，眼睛里漾着笑意，一点没觉得这问题奇怪。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刚好够你听清，带着点戏谑的纵容：“怕什么？”

　　“怕我吓到你啊。”你露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学着当时的语气压低嗓子，“万一哪天我们吵架辩论的时候，我突然拍桌子喊‘快哉’，多破坏气氛。”

　　他低低地笑出声，指腹蹭了蹭你手背的皮肤，温度烫得人心里发暖。

　　“不会。”他说得笃定，“不管是喊什么，只要是你，我都会觉得可爱。”

　　周围的同学又开始起哄。

　　你被闹得耳尖发红，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真的。”他又补了一句，这次没压低声音，目光亮亮地看着你，“那时候觉得，你为一道题较劲的样子，比谁都鲜活。”

　　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藏不住。

　　“真的？”

　　“嗯。”他点头，眼底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说明你还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还在为解出一道题开心。这样的你，才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