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宋亚轩还是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着脸，指缝里能看到他泛红的眼眶和未干的泪痕。刘耀文看着他这副躲躲闪闪、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刘耀文（语气带着几分急躁和不解）你怎么还捂着脸啊？到底怎么了？难不成真是摔了一跤，破相了怕我笑话你？
他说着，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有些强硬地把宋亚轩捂着脸的手拽了下来——当宋亚轩脸上那大片刺目的青紫淤痕、贴着纱布的额角，以及耳朵旁边没来得及完全擦干净的暗红色血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灯光下时，刘耀文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住了。
刘耀文（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都变了调，几乎是吼出来的）我靠！这……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宋亚轩（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反应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不知所措地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慌乱）我，我没事……就是，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刘耀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猛地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不小心？！宋亚轩你骗鬼呢！不小心能撞出这一脸的伤？耳朵能撞出血？！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吗？！（他逼近一步，语气强硬）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谁打的你？是不是学校里那帮孙子？
丁程鑫（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拉住刘耀文的胳膊，试图让他冷静）耀文！耀文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是班长代逸可。但是马哥说了，现在还在收集证据，你别冲动行事！
刘耀文（一把甩开丁程鑫的手，胸口剧烈起伏，怒气冲冲）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丁哥你看看他！看看亚轩被打成什么样了！（他指着宋亚轩脸上的伤，眼圈也气红了）这事还用查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代逸可那个王八蛋搞的鬼！妈的，我现在就去学校找他！不把他揍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叫刘耀文！
说着，刘耀文转身就要往门口冲。宋亚轩见状，也顾不得脸上的疼了，连忙扑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
宋亚轩（急切地）不要去！耀文你别去！求你了！
刘耀文（被迫停下脚步，又急又气，扭头看他）你拦我干什么？！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宋亚轩？！
宋亚轩（把脸埋在刘耀文后背，声音闷闷的，充满了无助和担忧）我不是怂……我不是任由他们欺负……我只是，只是不想再给你惹麻烦了。你要是因为我去打了他，被学校处分了怎么办？记过了怎么办？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你也出事……
刘耀文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满腔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熄了大半，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心疼和酸涩。他慢慢转过身，反手紧紧拉住宋亚轩冰凉的手，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下来，带着无奈和疼惜。
刘耀文（叹了口气）亚轩……你怎么这么傻啊……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心里想的还是会不会连累别人……
丁程鑫看着两人这架势，一个怒气未消但满眼心疼，一个委屈害怕却还在为对方着想，知道自己在这里反而让他们放不开，便识相地往厨房方向退了退。
丁程鑫（语气温和）好了，你们两个先好好聊聊，把话说开。我去厨房看看晚上做点什么好吃的，给亚轩压压惊。
说完，他就轻轻带上了客厅的门，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宋亚轩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开口：
宋亚轩“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好几个人……把我堵在洗手间最里面……我根本跑不掉，也打不过……我喊了，可是没人听见……我好害怕……”
刘耀文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最后那点怒气也消散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保护欲。他抬手，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轻柔地揉了揉宋亚轩柔软的头发。
刘耀文（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别怕，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我跟你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了！（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强硬）但是明天我必须去学校找代逸可！就算不能动手，我也得让他当着全班的面给你道歉！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与此同时，马嘉祺拿着手机，面色冷峻，径直推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他把手机“啪”地一声放在办公桌上，屏幕上赫然是他在医院拍的宋亚轩伤势特写——脸颊上清晰的五指印、额角狰狞的红肿、以及耳廓和耳道口残留的、触目惊心的血迹。
马嘉祺（语气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王主任，请您自己看看吧。这就是发生在我们学校、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的恶性事件！这就是我们一直对外宣称的“安全校园”、“优良校风”？校园欺凌都发展到动用暴力、差点致人伤残的地步了，学校方面打算怎么解释？怎么解决！
万能角色王主任 （被马嘉祺的气势吓了一跳，迟疑地拿起手机，当看清照片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呢？马老师，这照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代逸可那孩子我是知道的，是班长，各科老师都反映他平时挺稳重、挺负责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马嘉祺（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误会？难道宋亚轩同学这一身的伤，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出来的？还是我马嘉祺闲得无聊，故意P图来诬陷一个好学生？！主任，请您仔细看看这些伤！哪一处像是意外造成的？哪一处不透着恶意？！
万能角色王主任 （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渗出细汗，连忙放下手机，语气缓和了许多）马老师，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一定会严肃调查，绝不姑息！一定给宋亚轩同学一个公正的交代！
马嘉祺（双手抱胸，目光锐利）调查？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今天来，不是来请求您调查的，是来要求学校必须立刻、严肃处理此事！否则，今天被打的是宋亚轩，明天就可能是李亚轩、张亚轩！学校的声誉和学生的安全，孰轻孰重，请您掂量清楚！
说完，马嘉祺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留下王主任一个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坐立难安。
离开主任办公室，马嘉祺胸中的怒火并未平息，他径直走向教学楼。此时正是中午自习时间，教室里很安静。他猛地推开门，目光如电，扫过全班，最后精准地定格在正假装写作业的代逸可身上。
班长代逸可（听到门响，抬头看到是马嘉祺，心里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甚至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哟，马老师？您今天不是请假了吗？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马嘉祺（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径直走到讲台前，双手撑在讲台边缘，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寒意，清晰地传遍教室的每个角落）咱们班，真是藏龙卧虎啊。有些同学，学习上不见得多用心，搞歪门邪道、欺凌同学的本事倒是不小。（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几个平时跟着代逸可混的学生）怎么，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还是嫉妒心发作，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比自己受欢迎？
马嘉祺（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有这份闲心和时间去琢磨怎么打压同学、怎么毁掉别人珍视的东西，还不如把心思放在正道上，自己努力拼一把！靠伤害别人、踩低别人获得的那点可怜的优越感，你们就不觉得臊得慌吗？不觉得丢人吗？”
代逸可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微微发抖，他死死低着头，不敢与马嘉祺对视。
马嘉祺（目光如刀般锁定在他身上，语气带着深深的失望和愤怒）班长，你起来。你作为一班之长，是同学们的表率。你来评价一下，这种心思歹毒、行为恶劣的人，还有资格留在我们学校吗？他的所作所为，还配得上一个“人”字吗？
班长代逸可（被迫站起来，身体僵硬，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吧……
马嘉祺（冷哼一声，一步步走下讲台，在他课桌旁停下，俯身靠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具压迫感的声音低语）误会？代逸可，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需要我提醒你吗？昨天下午第二节课后，男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你带着三个人，对宋亚轩动手，打他的脸，踹他的肚子，踩碎了他的助听器，甚至还想用刀划他的脸！（他盯着代逸可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顿）你知道吗？故意伤害致人轻伤，损坏他人贵重财物，这些加起来，已经足够让你进去待几年了。你不是喜欢研究怎么整人吗？要不要研究一下未成年人保护法和刑法？
班长代逸可（瞳孔骤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宋亚轩，让他怕自己，根本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更没想过会触犯法律，面临坐牢的风险。）我……我没有……我没想那样……
马嘉祺（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带着致命的威胁）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如果还想有挽回的余地，放学后，自己来我办公室一趟。别等警察找上门，或者学校直接下达开除通知，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他说完，不再停留，转身走出了教室，留下代逸可一个人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果不其然，下午刚放学，马嘉祺前脚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后脚代逸可就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磨磨蹭蹭地挪了进来，站在门口，双手紧张地绞在身前。
马嘉祺（抬起眼皮，假装惊讶地挑了挑眉）哟，这不是我们品学兼优的大班长吗？怎么，找我有事？
他语气里的嘲讽显而易见，代逸可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愧难当。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向前一步，对着马嘉祺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久久没有直起来。
班长代逸可（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对不起！马老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马嘉祺（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对不起？班长这是做什么？你做了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代逸可直起身，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他咬着牙，把自己因为嫉妒宋亚轩成绩进步快、深受各科老师喜欢，更嫉妒马嘉祺对他格外关照，所以匿名写举报信诬告马嘉祺教学不当，后来谣言被澄清他怀恨在心，终于忍不住带着跟班在洗手间堵住宋亚轩、言语侮辱、动手殴打、甚至踩坏助听器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说完，他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班长代逸可（泣不成声）马老师，我真的……真的不是有意要触犯法律的……我就是一时糊涂，气不过，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别那么……我真的没想把他怎么样，没想让他耳朵流血……我知道错了，求您别报警，别让我去坐牢……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他们知道了会受不了的……
马嘉祺（听到他这番辩解，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不是有意？一时糊涂？！代逸可，你的“一时糊涂”，差点让宋亚轩一只耳朵失聪！你的“没想怎么样”，让他满脸是伤，让他最珍视的助听器变成一堆废铁！你的“气不过”，一封诬告信差点毁掉我的职业生涯！你管这叫“没想怎么样”？！你的“无意”，代价未免也太沉重了！
班长代逸可（被马嘉祺的怒火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流得更凶，几乎是在哀求）对不起……对不起马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别让我的人生就这么毁了……求您了……
马嘉祺（看着他这副狼狈悔恨的样子，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语气严肃）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最对不起的，是那个被你无端伤害的宋亚轩！是你内心的嫉妒和狭隘，蒙蔽了你的理智，让你对一个无辜的同学下了这样的狠手！
班长代逸可（连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去找宋亚轩道歉的，当面道歉，郑重道歉！只要不报警，不让我坐牢，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愿意赔偿，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马嘉祺（思考了片刻，沉声道）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动去王主任办公室，把你刚才跟我坦白的一切，原原本本、毫不隐瞒地再说一遍，正式承认你的错误。如果你的态度足够诚恳，悔过意愿足够强烈，或许……我还可以考虑替你向学校说明情况，争取一个留校察看、以观后效的机会。
班长代逸可（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睛里瞬间燃起希望）好！好！我这就去！谢谢马老师！谢谢您！
看着代逸可匆匆跑出去的背影，马嘉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是挪开了一点。
最后，经过学校的调查和讨论，鉴于代逸可主动坦白、认错态度较好，且未满十八周岁，学校最终决定对代逸可及参与欺凌的几名学生处以记大过、留校察看的严重处分，并停课一周回家反省，同时要求他们在全校晨会上公开向宋亚轩朗读道歉信，并赔偿宋亚轩的全部医疗费用和助听器维修费用。
马嘉祺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操场边，代逸可低着头，在教导主任的监督下，向着面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宋亚轩深深地鞠躬道歉。宋亚轩旁边，站着像守护神一样紧绷着脸的刘耀文和一脸关切的丁程鑫。
悬了几天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
他掏出手机，给丁程鑫发了条消息：
马嘉祺“事情解决了，代逸可他们受到了应有的处分，也公开道歉了。别担心了。”
很快，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收到了回复：
丁程鑫“太好了！辛苦了嘉祺！晚上回来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好好犒劳你！”
马嘉祺看着屏幕上简单的话语，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丁程鑫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闻到了那诱人的饭菜香。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温暖而释然的微笑。窗外，夕阳正好，金红色的光芒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仿佛之前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阴霾，终于被这温暖的光线彻底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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