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窗帘缝隙里漏进几缕浅淡的晨光，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丁程鑫翻了个身，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一摸，只触到一片微凉的、空荡荡的床单。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马嘉祺早已不在房里，枕头摆放得整整齐齐。
正愣神时，鼻尖飘来一阵淡淡的、甜丝丝的南瓜粥香气。丁程鑫披了件薄外套走出卧室，就见餐桌上摆着一碗温乎乎的、熬得金黄软糯的南瓜粥，旁边还有个煎得边缘焦黄、中间溏心的荷包蛋，精致的白瓷盘子下压着张淡黄色的便签纸。他拿起便签，上面是熟悉的、遒劲有力的字迹
马嘉祺“锅里有焯水的小菜，记得趁热吃。我先去学校了。—— 嘉祺”
他笑着坐下，刚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了一下。丁程鑫拿起来一看，屏幕亮起，锁屏界面跳出一行小字：“新的好友申请：1条”。
丁程鑫（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心里犯起嘀咕）好友申请？最近好像没说要加什么人啊……是学生家长？还是……
他轻点微信图标，申请页面弹出来的瞬间，丁程鑫瞳孔微缩，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磕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头像分明是韩晋常用的、故作深沉的侧脸剪影，微信号更是熟悉到让他心口发紧——当年两人热恋时，他还曾笑着吐槽过这串毫无规律的数字组合像极了乱码，韩晋却说是特意设置的，独一无二。
正盯着屏幕出神，手机突然尖锐地、持续不断地响了起来，标准的系统铃声在安静的清晨格外刺耳，吓得丁程鑫手一抖，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他慌忙弯腰捡起来，看清来电显示上跳动着“贺峻霖”的名字后，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丁程鑫（划开接听，声音还带着点未平复的微颤）喂？小贺？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贺峻霖（电话那头传来含混的咀嚼声，似乎还在吃什么东西，背景里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丁哥啊！你啥时候来我这儿啊？（语气带着点哀怨）我这语法书都快被我翻烂了，页边都起毛了，还是没搞懂虚拟语气那堆弯弯绕绕的规则，什么与现在事实相反、与过去事实相反……头都大了！
丁程鑫（端起粥碗又喝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头的异样感）我吃完早饭就收拾过去，怎么了？听起来这么着急上火？
贺峻霖（突然放软了语气，带着点明显的撒娇意味）嘿嘿嘿，就知道丁哥最好了！那啥……（声音压低，有点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顺便帮我带份早饭啊？严浩翔那家伙一大早就跑去上该死的早八课了，我下午才有课，实在懒得下楼，而且外面风还老大，吹得人走不动道儿。
丁程鑫（听着他可怜兮兮的语气，无奈地笑了笑）行吧，小馋猫。你想吃哪家的？还是老样子，要校门口那家的酱香饼配无糖豆浆？
贺峻霖（在电话那头欢呼一声，背景音里的键盘声都停了）丁哥你太懂我了！就是那家！酱香饼多加香菜！豆浆要热的！爱你哟！么么哒！
挂了电话，丁程鑫的目光再次落回手机屏幕上，那条来自韩晋的好友申请像一根刺扎在那里。他犹豫了几秒，指尖在“接受”和“拒绝”之间悬停，最终，他还是重重地按下了旁边的“忽略”按钮，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段不愉快的过去一并屏蔽。他起身，快速收拾好碗筷，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另一边，宋亚轩被刘耀文准时送到学校，两人在校门口分开。宋亚轩刚走到高二（3）班门口，还没来得及进教室，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马嘉祺（站在不远处的教师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叠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油墨味的试卷，表情比平时严肃）宋亚轩，你过来一下，来我办公室一趟。
宋亚轩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慢吞吞地跟了过去。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油墨和咖啡混合的味道，马嘉祺示意他坐下，然后把一张新鲜出炉的月考成绩单推到他面前，修长的指腹点了点最上面的名字和后面跟着的一串数字。
马嘉祺（指尖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你自己仔细看看，这次月考的成绩……坦白说，不太理想吧？（他的手指移到数学那一栏）尤其是数学，选择题错了将近一半，最后两道压轴大题几乎全是空白，步骤分都没拿到。
宋亚轩的目光掠过成绩单，那些红色的分数和醒目的叉号像小锤子似的，一下下敲着他的眼睛和心脏。总分在班里排中游偏下，数学更是刺眼的62分，刚刚踩在及格线的边缘。他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抠着校服裤子的侧缝。
马嘉祺（见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些，带上了安抚）其实……亚轩，以你的实际情况，能考成这样，我和其他老师都觉得，已经非常不错了。（他放缓语速）毕竟你这么多年没能系统地上课，基础肯定比同学们薄弱一些，这是客观事实，我们都能理解。
马嘉祺（拿起桌上的红笔，在成绩单上圈了圈政史地三科的分数）“你看，这几科是你的优势科目，分数都接近良好了。这说明你的理解能力和记忆力都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好。多花点时间在背诵和梳理知识点上，提分会非常快。”（他又指向数学）“数学的话，急不来。我给你找了一本非常适合打基础的练习册，从今天开始，每天不用多，就做十道选择题，把基础概念弄懂吃透。不会的，随时来办公室问我，或者……（他顿了顿，眼里带了点笑意）问刘耀文那小子也行，他数学确实不错，讲题也还算有耐心。”
宋亚轩默默地拿起那张沉重的成绩单，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低低地说了声
宋亚轩“谢谢马哥，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回到教室，他把成绩单折了又折，塞进课桌最里面的角落，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逃避现实。他颓然地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棵叶子开始泛黄的梧桐树，整整一节课都维持着这个姿势，连老师点名让他回答问题都没听见，直到同桌看不下去，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他才猛地回过神，茫然地抬起头，对上老师询问的目光。
而隔壁班的刘耀文，这一上午也如同坐在针毡上，心神不宁。他频频看向窗外，看向（3）班的方向，脑子里全是宋亚轩刚才低着头、默默跟马嘉祺去办公室时那单薄又隐忍的背影。严浩翔在后面喊了他三声，他都没反应，直到对方走过来。
严浩翔（绕到他座位旁，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喂！刘耀文！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喊你好几声了，魂儿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
刘耀文（猛地回过神，抬头看见是严浩翔，愣了一下，眼神还有些涣散）翔哥？哦，没什么……（揉了揉眉心）就是在想点事情，没听见你喊我。
严浩翔（挑眉看着他，一脸“我信你才怪”的表情，拖过旁边的空椅子坐下）得了吧，能让我们刘大少上课走神、魂不守舍的，除了隔壁班那位宋亚轩同学，还能有谁？（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是不是他昨天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代逸可那事儿还有后续？
刘耀文犹豫了一下，看着严浩翔关切的眼神，还是把宋亚轩之前隐瞒的家庭情况、耳朵受伤的缘由，以及刚才可能因为成绩不理想被马哥叫去谈话的情况，简单跟严浩翔说了说，末了重重地叹了口气。
刘耀文（眉头皱成了个死结，语气里满是担忧）我就怕他觉得自卑，心里难受，又自己憋着。毕竟他以前没怎么正儿八经上过学，现在突然要跟这么多基础扎实的同学一起竞争，考试排名，压力肯定特别大。我怕他钻牛角尖。
严浩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传递一些力量）你也别太担心了，马哥不是都给他指明方向了吗？对症下药就行。（他语气肯定）再说，宋亚轩看着性子软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挺倔强、挺有韧劲的，我相信他肯定能慢慢跟上。实在不行，（他朝刘耀文挤挤眼）你多帮帮他呗，你俩整天形影不离的，一起上学放学，有的是时间开小灶。
刘耀文（点了点头，但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似乎并没有挪开，声音依旧低沉）话是这么说……道理我也都懂。但我就是放不下心，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藏在心里，没完全告诉我们。
严浩翔（看他这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拽起来）行了行了，我的刘少爷！光坐在这里想破头也没用！走，趁现在课间时间长，咱俩去操场打会儿球，发泄发泄！正好我刚上完早八，浑身僵硬，需要活动活动筋骨！
刘耀文（被他半拉半拽地往外走，看着严浩翔活力满满的样子，嘴角终于勉强扯出一点笑意）行啊，打就打。输了可别哭鼻子，回头又去找贺儿撒娇。
严浩翔（嗤笑一声，不服气地昂起头）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待会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与此同时，丁程鑫提着热乎乎的早饭，敲响了贺峻霖公寓的门。
丁程鑫（抬手有节奏地敲了敲门）咚咚咚，小贺，开门，是我。
贺峻霖（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接着门“唰”地一下被拉开）来啦来啦！丁哥快进来！外面风好大，吹得我门都晃！
贺峻霖（一眼就看到了丁程鑫手里的塑料袋，眼睛瞬间亮了，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拆开）“哇！酱香饼！好香啊！还是热乎的！（他深深吸了一口香气）丁哥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救我于饥饿水火之中！”
丁程鑫（笑着换了双放在门口的拖鞋，把自己的书包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赶紧吃你的吧，油嘴滑舌的。吃完了我们好开始上课。对了，你昨天在电话里说语法和句型搞不懂，具体是哪部分觉得最难？是定语从句还是状语从句？还是时态混在一起就蒙了？
贺峻霖（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说，还用手比划着）都……都有点！尤其是时态和语态结合的时候，什么过去完成时的被动语态，现在完成进行时……简直是一团乱麻！（他咽下嘴里的食物，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比如那个过去完成时，我总搞不清它和一般过去时到底有什么区别，该什么时候用。感觉它们长得好像！
丁程鑫（从书包里拿出自己整理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和那本已经被翻旧了的语法书，熟练地翻到夹着彩色书签的一页）行，你先安心吃，别噎着。我把这几个容易混淆的时态和从句的重点，用不同颜色的笔再给你标画出来，等你吃完，咱们从最基础的开始，一个一个捋清楚。
两人一个讲一个听，时间在笔尖和书页的翻动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渐渐暗了下来，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被不知从何处聚集起来的厚厚乌云迅速遮住，天色阴沉得像傍晚。风也越来越大，呜呜地呼啸着，用力拍打着窗户玻璃，发出哐哐的声响。
贺峻霖（抬头看了眼窗外瞬间变暗的天色，皱起了眉）哎？这外面怎么突然黑成这样了啊？（他嘟囔着）别下雨啊……我下午还有体育课呢，盼了好久了，要是下雨就得改上无聊的自习了。
丁程鑫（也停下笔，望向窗外，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看样子像是要下大雨了，你看那乌云，压得这么低。（他看了看自己放在门口的空荡荡的双手）我等会儿怎么回去啊？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根本没想着带伞。
贺峻霖（赶紧扒拉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页面显示着明显的雷电和暴雨图标）哎呀！天气预报说半小时内有大雨，还是雷阵雨！（他着急地看向丁程鑫）丁哥，要不你现在赶紧回去吧！趁雨还没完全下起来，别等会儿下大了，路上不好走，再淋成落汤鸡就麻烦了！
丁程鑫（看了眼桌上才讲了一半的练习册和语法点，有点犹豫）啊？可现在就走？定语从句的非限制性用法还没给你讲完呢，你昨天不是说这部分结合长句子最容易头晕吗？
贺峻霖（摆摆手，站起身开始收拾丁程鑫的书包，把他往门口推）没事没事！明天再讲也一样，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语气坚决）你快走吧，我看这云黑得吓人，估计说话就得倒下来了。你要是淋湿了感冒了，马哥知道了不得心疼死？到时候我可担待不起！
丁程鑫（被他连推带劝地送到门口，看着贺峻霖关切的样子，无奈地笑了）行吧行吧，听你的。那我先回去了。你下午自己去上课也注意安全，要是雨太大就别骑自行车了。有什么不懂的随时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别都攒着。
贺峻霖（连连点头，转身从鞋柜旁的伞桶里抽出一把长柄伞塞到丁程鑫手里）拿着伞！以防万一！我这儿还有一把备用的呢！
丁程鑫（接过伞，心里暖暖的）谢了啊，小贺。那我真走了啊。
贺峻霖（站在门口，朝他用力挥挥手）丁哥再见！路上一定小心！慢点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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