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风向渐渐变了调,唯有齐妃与富察贵人还沉浸在过去的旧梦中。
“娘娘,您在怕些什么呢?”富察贵人一想起夏冬春就满腔怒火,她焦急地看着齐妃,不停地劝说着。“您和容妃都是妃位,就算她怀了孕,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是阿哥还是公主,万一运气不好,这孩子也未必能保住。”
齐妃一听说华妃被送入了冷宫,心中便不由得一阵慌乱,她低声说道:“你哪里懂,连年氏一族都……可见皇上是真的宠爱她。”
她原本是想和富察贵人商量对策,却忘了富察贵人也不是个精明之人。
“富察贵人,你先回去吧。”
容妃如今如此得宠,她的三阿哥将来该怎么办?齐妃只能寄希望于容妃肚子里的是个公主,千万不能是个阿哥。
她正想去求助皇后时,剪秋便来到长春宫了。
景仁宫内,齐妃看着还在病榻上的皇后,一脸忧愁地问道:“皇后娘娘,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容妃实在是太得宠了吧。
”“以后三阿哥……”她没有说完的话,两人心知肚明。
皇后悠悠道:“容妃盛宠,与当日的姐姐一样,若真是个小阿哥,这宫里恐怕是再也没有三阿哥的立足之地了。”
“那该如何是好?”齐妃对当年的事情一知半解,可也曾听过不少,她连忙朝着皇后行了一礼。
“娘娘,三阿哥孝顺,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嫔妾求您帮帮三阿哥。”
皇后将齐妃扶了起来,眼神一转,低喃道:“阿弥陀佛。”
“有些话说出来实在是造孽,容妃盛宠,即使这个孩子是个公主,将来难道还会生不出阿哥吗?”
“三阿哥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可是皇上的心意本宫又如何能左右。”
齐妃眼神一暗,是啊,这胎是个公主,但难保以后生不出阿哥,她总该为三阿哥的前程着想。
齐妃出了景仁宫,皇后的脸上满是讥讽的笑容,她当年的殚精竭虑如今的齐妃也是尝到了,容妃的孩子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都不该生下来。
皇上,你若是真心喜欢容妃,那她就更该死了。
齐妃一片慈母之心,当她来到承乾宫的时候,安陵容顷刻间便知道她是要做什么,上辈子她一直是皇后手中的一把刀,为了三阿哥,她在皇后面前鞍前马后。
齐妃言笑晏晏地说道:“容妃,听闻你有孕,本宫也没有什么能送你的,长春宫的点心倒是还不错,你试试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的眼神一直看着桌上的点心,安陵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口说道:“多谢齐妃姐姐,我如今没什么胃口,姐姐不如把点心送给三阿哥,他如今学习功课这些,怕是比我更需要这些。”
“三阿哥自有三阿哥的,妹妹这一份长春宫难道还会少了吗?”
安陵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给过她后悔的机会,但她既然不需要,那她也不会枉做好人。
“梅香。”她轻声唤道。
齐妃有些云里雾里,只见绿色宫装的宫女上前,她拿起了一块点心检验,低头轻轻嗅了一下后,便立即说道。
“娘娘,这栗子糕里面被下了藏红花,且份量还不少。”梅香的语气带着几分慌乱。
齐妃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快就会暴露,她站起身来,语气结结巴巴的说道:“本宫,本宫…”
人赃并获,功败垂成,她心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翠果连忙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梅香,去将皇上和太医一并请来。”安陵容语气平淡,脸上连一丝愤恨的表情都没有,齐妃过于愚蠢,却又有一副慈母心肠,这辈子终将只能做皇后的筏子。
胤禛听闻此事后,来到承乾宫,看见面色苍白的齐妃时眉头紧皱,眼里渐渐酝酿出了一场风暴。
他先是看了一眼安陵容,亲眼见到她安好无事后,然后清亮的嗓音压制着怒气,问道:“这道栗子糕的点心,里面是否掺杂了藏红花?”
他的眼神即使没有望过去,太医立马跪着说道:“启禀皇上,这道栗子糕的确是掺杂了不少藏红花,若是容妃娘娘吃下,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小产,且日后恐怕很难再有身孕。”
“毒妇。”胤禛眼神森然地看着齐妃怒骂道,齐妃在他来之时惶恐不安,可等真真看到他的时候,不知怎的心里的不安却少了些。
“皇上,臣妾知罪,千错万错全是妾身一人的过错,还望皇上莫要牵连到三阿哥。”
她头朝地上,身子直直地拜了下去。
胤禛冷着脸一脚毫不留情地踹了过去:“你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看着容颜渐渐枯老的齐妃,最后竟然连个眼神都有些吝惜了。
“三阿哥有你这样的母亲,将来也难成大事。”
听到这样的话,齐妃不顾胸口上的疼痛,连忙跪着求饶道:“皇上,三阿哥还小,皇上莫要牵连他,臣妾知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她磕的头破血流,连安陵容都有些为她的一片慈母心肠动容了,偏偏胤禛满脸冷意的说道。
“你以为你还有日后吗?”
“拖出去,赐自尽。”
简短的两句话,齐妃的一生似乎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