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精神病院的食堂金属门刚拉开，林七夜便牵着欣棠的手走了进去。
取餐口的工作人员递过两盒盒饭，盒里竟难得有鱼有肉——一块煎得金黄的鱼排卧在米饭旁，旁边还躺着一大块炖得软烂的红烧肉，在这地方算得上是“丰盛”。
食堂本该容纳三四百人的空间，此刻只坐了一百多个囚犯，绝大多数桌子蒙着薄灰，空旷得能听见筷子碰撞的回音。
林七夜特意挑了角落的位置，刚坐下，欣棠就拿起筷子，小心地把自己盒里的鱼排挑出来，连鱼刺都仔细验过，才轻轻放进林七夜碗里：“知道你爱吃鱼，这个给你。”
林七夜看着碗里的鱼排，眼底泛起笑意，转手就把自己盒里的红烧肉夹到欣棠饭盒里：“你不爱吃鱼，多吃点肉，补补力气。”
他夹肉时特意避开了肥腻的部分，只挑了瘦多肥少的一块，怕欣棠觉得腻。
两人指尖偶尔碰到一起，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连食堂的冷硬空气都像是柔和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韩老大端着餐盘走过，没说话，只在经过桌旁时手腕一翻，一个油纸小口袋“啪”地落在林七夜面前的桌上，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另一边。
林七夜的笑容瞬间敛去，指尖捏紧口袋边缘，缓缓拆开。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裹着半块血淋淋的心脏，旁边还沾着一角撕碎的囚服残片，残片上用黑墨印着的“04389”编号格外刺眼。
他瞳孔微缩，昨天阿蒙胸口的编号瞬间在脑海里浮现，正是这个数字。
“七夜，怎么了？”欣棠没看清口袋里的东西，只觉他脸色骤变，疑惑地抬头。
“没什么，一点没用的垃圾。”林七夜迅速把口袋折紧，塞进自己的袖口，语气尽量平静，“快吃吧，饭要凉了。”
刚说完，两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过来。正是昨天在走廊里帮他们解围的两名守夜人，手里端着盒饭，径直走到他们桌前。
“介意我们坐这儿吗？”高个子先开口，笑容爽朗，“我叫王路，原驻桂阳市076小队的守夜人。”
矮些的男人跟着点头，语气温和：“我叫方阳辉，原驻川湘市021小队。”
林七夜放下筷子，指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欣棠的手，才开口：“我叫林七夜，她是欣棠，我们俩都是沧南市136小队的。”
“沧南市？”王路手里的筷子猛地顿住，眼中瞬间浮出惊讶。
见林七夜点头，他声音又沉了几分，“是……一年前那座消失的城市？”
林七夜和欣棠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昨天多谢两位出手帮忙。”林七夜语气诚恳，带着几分感激。
“谢什么，都是守夜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方阳辉摆了摆手，眼神软了些，话锋特意转向欣棠，声音放得更轻
“尤其是你，小姑娘，在这儿不比外面，凡事多留个心眼，要是遇到不对劲的人或事，别硬撑，保重自己要紧。”
王路也跟着附和，目光落在欣棠身上时多了几分郑重：“方哥说得对，你一个女孩子家，安全最要紧。晚上尽量别单独出门，就算跟林七夜一起，也别往监控死角的地方走——这里面鱼龙混杂，咱们得把心提到嗓子眼才行。”
听着两人的话，林七夜和欣棠心里都泛起一阵暖意——在这藏着诡异的在斋戒所里，这份特意为欣棠叮嘱的关心，比任何安慰都更实在。
王路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韩老大的势力不一般，你们别跟他硬碰。真要是遇到麻烦，往外面跑，活动场外围有狙击手盯着。记住，室内少待，不少监控看着严，其实全是死角，反而容易被人暗算。”
林七夜指尖微紧，把这话牢牢记在心里，轻轻点头：“多谢两位提醒，我们会注意的，尤其是欣棠的安全，我会盯紧。”
欣棠也跟着点头，眼底满是感激：“谢谢王哥，谢谢方哥。”
几人有说有笑，随后王路语气沉了下来，“跟你们说个重要的——掌管这座监狱的狱长大有来头，就是五位人类天花板之一的陈夫子。”
“人类天花板？”林七夜瞳孔微缩，这个名号他早有耳闻，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方阳辉接过话，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还有这监狱里的‘镇墟碑’，那东西能压制所有囚犯体内的禁墟，在镇墟碑的范围，禁墟都会被削弱大半，无法使用。”
王路跟着补充，语气带着几分敬畏：“别觉得镇墟碑是约束，其实是保护——真要是镇墟碑失效了，监狱里的囚犯肯定会乱的。
但就算失效，还有陈夫子在，那老人家看着温和，实力深不可测，就算所有囚犯加起来，也未必能打过他一个人。”
林七夜和欣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林七夜缓缓点头，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多谢两位告知，这些事我们之前一点都不清楚。”
“都是自己人，该提醒的得提醒到。”方阳辉笑了笑，又叮嘱了句，“记住，在这儿低调点，跟着规矩走，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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