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那头的严安安见各个时空的人都被这串称呼勾走了神,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别笑了别笑了!说正事呢!尤其是你们几个——政哥别瞪了,刘猪猪别脸红了,道长皇帝别琢磨炼丹了,四大爷别翻奏折了,都给我听好喽!”
这一声喊,倒真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只是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好奇与无奈——这后世女子,可真是个活宝。
随后严安安径直扬声道:“之前我就说过,后世根本没有什么长生不老。政哥,别再被徐福那家伙骗了!还有刘彻,将来千万别把自己闺女嫁给那个栾大,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听好了,那些所谓能让人长生的丹药不仅无用,反而会加速死亡!”
她稍稍一顿,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又郑重地补充道,“友情提醒一下,朱厚熜啊,你自己炼的丹药也别吃了,全是重金属,吃下去可是要命的!四大爷同样也是!”
严安安这通连珠炮似的叮嘱砸出来,各时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连殿角铜壶滴漏的声响都格外清晰。
咸阳宫内,秦始皇指尖在龙椅扶手上的叩击陡然停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徐福?
那个近日正跪在宫门外,捧着所谓“蓬莱仙岛图”请命出海的方士?
他想起徐福描述的“仙山有不死草,食之可脱凡骨”,再看看光屏里严安安笃定的脸,眸色沉沉翻涌。
殿内侍立的宦官大气不敢出,谁都知道陛下对求仙之事执念多深,可这后世女子竟直接点出“徐福是骗子”,胆子简直通天。
李斯偷偷抬眼,见陛下盯着光屏不语,赶紧把到了嘴边的“此女妖言”咽了回去——方才“政哥”的称呼已够惊世骇俗,此刻再触逆鳞,怕是要引火烧身。
倒是阶下的扶苏,捏着竹简的手指松了松,他素来不齿方士诡辩,此刻竟隐隐盼着父亲能听进这句劝。
未央宫这边,汉武帝刘彻正逗弄着襁褓里刚出生不久的卫长公主,闻言猛地把孩子往乳母怀里一塞,腰间玉带勒得更紧了。
栾大?
他搜遍记忆也想不起这号人物!
可“把自己闺女嫁给他”几个字像针似的扎心!
他的掌上明珠,未来要嫁的竟是个骗子?
旁边的卫子夫脸色微变,抱着公主的手紧了紧,低声道:“陛下,不过是后世妄言……”
话未说完就被刘彻打断,他盯着光屏冷笑:“朕的女儿,岂会嫁给无名鼠辈?但若真有这等胆大包天的骗子,朕定叫他碎尸万段!”
可话虽硬气,他却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长生玉符——那是前几日一个方士献上的,说“佩之可延年”,此刻竟觉得有些硌手。
养心殿里,嘉靖帝刚从丹炉边转过身,手里还捏着块新炼的“九转还丹”,闻言手一抖,丹药“当啷”砸在金砖上,滚出老远。
重金属?会死人?
他想起自己每日清晨必服的“玉露金丹”,想起道士们说的“此物含天地至阳之气”,喉间忽然一阵发紧。
旁边的陶仲文等道士慌忙跪倒:“陛下明鉴!此女污蔑仙法,丹药乃是臣等耗尽心血炼制,怎会有害?”
可嘉靖帝看着地上滚远的丹药,忽然想起前几日太医院奏报“宫中数名小监不明不白暴毙”,当时只当是“冲撞了仙神”,此刻却如坠冰窟。
雍和宫的雍正帝正对着密折皱眉,听到“四大爷”的称呼时眉头皱得更紧,待听到“丹药要命”四个字,手里的朱笔“啪”地落在纸上,晕开一团红。
他近年常觉精力不济,确有道士进言“炼金丹可补元气”,只是尚未开始服用。
此刻严安安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他盯着案上那叠“道士所献丹方”,忽然对身边的李卫道:“去,把京城里所有炼丹的方士都给朕盯紧了,谁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弄这些鬼东西,先摘了他的脑袋!”
李卫见万岁爷脸色凝重,赶紧躬身领命。
光屏那头的严安安看着这一幕幕,无奈地耸耸肩:“信不信由你们,反正历史就摆在那儿。与其盼着长生,不如多想想怎么让百姓过好日子——毕竟,活着的时候活得踏实,可比揣着毒药等长生靠谱多了,对吧?”
她的声音落下,各殿宇里的寂静更甚。
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松开了紧握的丹瓶,还有人望着窗外,第一次开始琢磨“活着的意义”,或许真的不在活多久,而在活得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