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更急了。宋亚轩站在玄关，手里还握着被雨水打湿的门把，刘耀文那句“别插手”像根针扎在他胸口，拔不出来。
屋里传来轮椅轻微滚动的声音。他听见刘耀文摸着墙慢慢往客厅走，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谁。
“你还在门口站着？”刘耀文忽然开口。
宋亚轩回过神来，走进屋里，轻轻带上门。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深色的点。
“你真不打算签那份协议？”他问。
刘耀文没回答，只是坐在沙发边，伸手摸了摸茶几上的花瓶——是张允怡刚才送来的百合。
“她哥哥想用张家的投资，换我的签名。”刘耀文声音低缓，“你觉得，我该答应吗？”
宋亚轩看着他，心里有些乱。
他知道刘耀文不是个冲动的人，可这份协议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但我知道，你不欠任何人。”
刘耀文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笑，又像是叹气。
“你总是这样。”他说，“说话留有余地，从不逼我。”
宋亚轩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看着他：“我不是怕逼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
刘耀文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如果我说，我想毁掉这份协议呢？”他问。
宋亚轩愣住。
“你是说……你要正面跟张家对上？”
“不是正面。”刘耀文声音很轻，“是我自己动手。”
宋亚轩心头一紧。
他知道刘耀文的意思。他不是要去会议室当面撕了协议，而是要从内部瓦解——比如，找到协议里的漏洞，或者……让张允哲露出马脚。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刘耀文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摩挲着他肩上的布料。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他忽然问。
宋亚轩摇头。
“不是看不见。”刘耀文说，“也不是不能像别人那样生活。我最讨厌的，是被人当成废物，当成一个可以随便摆布的棋子。”
宋亚轩心头一震。
他从未听刘耀文说过这么重的话。
“他们以为我不懂。”刘耀文继续说，“以为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但他们错了。我能听见他们的呼吸，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也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宋亚轩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所以你想反击？”他问。
刘耀文点头：“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不让别人再把我当成软柿子。”
宋亚轩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那你得告诉我计划。不然我没法帮你。”
刘耀文轻轻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
“哪样？”
“太认真。”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屋外的雨还在下，风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谁都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刘耀文忽然低声说：“你有没有发现，张允怡今天有点不一样？”
宋亚轩一愣：“哪里不一样？”
“她的语气。”刘耀文缓缓地说，“她不是来送花的。她是来求救的。”
宋亚轩皱眉：“你是说……她真的想逃？”
“她害怕。”刘耀文说，“她知道她哥哥要做什么，但她不敢说。她来找我，是因为她知道……我不会把她卖出去。”
宋亚轩看着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酸。
“你愿意帮她？”他问。
刘耀文点头：“如果你愿意帮我。”
宋亚轩笑了：“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了？”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轻轻靠在他怀里。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像是他们之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亲近。
宋亚轩低头看着他，心跳有些快。
他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像是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们得想办法。”他说，“不能让他们得逞。”
刘耀文轻轻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
宋亚轩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王俊凯。
他一身湿透，脸色比天气还阴沉。
“你们得跟我走一趟。”他说，“张家那边出事了。”
宋亚轩皱眉：“出什么事？”
“张允哲被举报了。”王俊凯低声说，“有人匿名提交了一份证据，显示他伪造财务报表，挪用公司资金。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宋亚轩一怔。
“是谁干的？”他问。
王俊凯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宋亚轩转头看向刘耀文。
刘耀文坐在沙发上，表情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你怎么做到的？”宋亚轩问。
刘耀文轻轻笑了笑：“我从来都不只是个瞎子。”
宋亚轩心头一震。
他知道，刘耀文不是在炫耀，而是在告诉他：他早已布好了局。
“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他问。
“从她第一次来送花的时候。”刘耀文说，“我就知道，张家不是那么干净。”
宋亚轩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比想象中还要强大。
“你不怕？”他问。
“怕。”刘耀文说，“但我更怕被人当成废物。”
宋亚轩笑了：“你从来都不是。”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轻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去吗？”他问。
“去哪？”
“去张家。”
宋亚轩看着他：“你确定？”
刘耀文点头：“我得亲眼看看，那个一直想控制我的人，是怎么被自己布的网困住的。”
宋亚轩没再问，只是轻轻点头：“好，我陪你去。”
雨还在下。
但这次，屋内的空气不再沉重。
刘耀文靠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宋亚轩站在他身边，手轻轻搭在他肩上。
这一刻，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不再是被命运推着走的人。
他们开始，掌控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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