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醒来时，屋内还残留着昨晚的檀香味。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铺，是空的。
“宋亚轩？”他轻声叫了一声。
没人回应。
他坐起身，掀开被子，脚踩在地上，却迟迟没动。他能听见外面传来低声说话的声音，是宋亚轩和刘母在客厅。
“他昨晚睡得不好。”刘母的声音很轻，“我给他煮了粥，但他没喝。”
“他太累了。”宋亚轩说，“张允哲的事、张允怡的离开……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种消耗。”
刘母叹了口气：“你辛苦了。”
宋亚轩没说话，但脚步声靠近了些，像是走近了门口。
刘耀文没出声，只是静静地坐着。他知道他们在担心他，也知道他们不想打扰他休息。可他不想再这样躲下去了。
他下了床，摸索着走到衣柜前，摸到了自己的衣服。他熟练地穿上，动作不快，但稳。等他走出卧室时，客厅已经安静下来了。
“早。”宋亚轩看见他，笑了笑。
刘耀文点点头：“你没走？”
“昨晚就住这儿了。”宋亚轩说，“你妈不放心你一个人。”
刘耀文没说什么，只是往餐桌边走。桌上摆着一碗温热的粥，旁边还有几碟小菜。
“吃点东西吧。”刘母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刘耀文坐下，拿起勺子慢慢吃起来。屋里很安静，只有他喝粥的声音。
吃完后，宋亚轩递来一杯水：“今天想去哪儿？”
刘耀文想了想，说：“医院。”
宋亚轩愣了一下：“去医院做什么？”
“去看看我的心理咨询师。”刘耀文语气平静，“很久没去了。”
宋亚轩笑了笑：“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刘耀文说，“我是去见一个朋友。”
宋亚轩没说话，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两人出了门，王俊凯已经开车在楼下等着。
“你们要去医院？”他一边开车一边问。
“嗯。”宋亚轩说，“刘耀文想回来看看。”
王俊凯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到了医院，刘耀文走得比平时慢一些。他扶着墙，一步步往前。宋亚轩跟在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偶尔轻轻碰一下他的肩膀。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刘耀文忽然开口。
宋亚轩笑了：“当然记得。你一句话不说，坐在那儿，像个雕塑。”
“你当时很紧张。”刘耀文说，“你手抖了。”
“你怎么知道的？”宋亚轩惊讶。
“我能听见。”刘耀文说，“你的心跳很快。”
宋亚轩没说话，但心里暖了一下。
他们进了办公室，屋里还是老样子，窗边的绿植多了几盆，空气里有种淡淡的花香。
“坐吧。”宋亚轩给他拉了张椅子。
刘耀文坐下，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为什么留下来？”
宋亚轩一愣：“什么？”
“那天晚上，你本来可以走了。”刘耀文说，“但你留下了。”
宋亚轩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我舍不得你。”
刘耀文没说话，但嘴角微微扬起。
宋亚轩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特别。他看不见世界，却看得清人心。他沉默寡言，却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说出最戳心的话。
“你呢？”宋亚轩问，“你为什么一直留着我？”
刘耀文转过头，虽然看不见，但目光仿佛落在他脸上：“因为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不是死的。”
宋亚轩心头一震。
他忽然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真的在一点点改变这个人。而这个人，也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他。
正想着，王俊凯推门进来：“刘耀文，有人找你。”
“谁？”宋亚轩问。
“是你爸。”王俊凯说，“他说有事要谈。”
刘耀文的脸色变了变，但没说话。
宋亚轩皱了皱眉：“他在哪？”
“在接待室。”王俊凯说，“你要见他吗？”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走吧。”
三人来到接待室，刘父已经坐在那里。看到刘耀文进来，他站起身，神情有些复杂。
“耀文。”他开口。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
刘父顿了顿，说：“我想跟你谈谈。”
宋亚轩看了眼刘耀文，问：“你要我留下吗？”
刘耀文点点头：“你留下。”
宋亚轩没再说话，走到他身边站着。
刘父看着他们，眼神里有一丝迟疑，但还是开口了：“你知道张家的事了吗？”
“知道了。”刘耀文说，“张允哲被抓了。”
刘父点点头：“我和他父亲谈过，他说……张家愿意赔偿损失。”
刘耀文冷笑一声：“你觉得他们会赔得起？”
刘父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父亲。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刘耀文没立刻回答。他低下头，似乎在思考。
“我不想让他们好过。”他说，“但他们家还有一个女儿。”
刘父一怔：“你是说张允怡？”
“她不是张允哲。”刘耀文说，“她只是个受害者。”
刘父看着儿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个曾经沉默、冷漠、对什么都无感的孩子，现在居然会为一个外人说话。
“你想怎么做？”刘父问。
“我会让律师处理后续。”刘耀文说，“你不用管。”
刘父还想说什么，却被宋亚轩打断：“刘先生，我觉得你该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儿子？”
刘父看向宋亚轩，脸色变了变。
“你希望他像以前一样，听话、顺从、什么都不说？”宋亚轩继续说，“还是你愿意接受现在的他？”
刘父没有回答。
刘耀文忽然开口：“我不是你的工具。”
刘父的手指紧紧握紧，又松开。
“我知道。”他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刘耀文没再说话，转身往外走。宋亚轩跟了上去。
刘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久久没有动。
王俊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有机会。”
刘父苦笑了一下：“但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另一边，刘耀文和宋亚轩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谢谢你。”刘耀文忽然说。
“谢我什么？”宋亚轩问。
“刚才替我说话。”刘耀文说，“你总是这样。”
宋亚轩笑了：“因为你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人。”
刘耀文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宋亚轩也停下，看着他：“我说，你是我的人。”
刘耀文的脸红了一下，但没说话。
宋亚轩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别装傻。”
刘耀文轻轻避开他的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走吧。”他说，“我饿了。”
宋亚轩笑着跟上去：“那我请你吃饭。”
“我要吃你做的。”刘耀文说。
“行啊。”宋亚轩说，“回家我给你煮。”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王俊凯站在后面看着，摇了摇头：“这两个家伙……”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是我。”他说，“刘耀文没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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