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站在玄关，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上。他脱下湿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宋亚轩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进房间。
屋里静得能听见雨滴敲打窗台的声音。
林婉清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的信封已经被捏得有些皱了。她抬头看向刘耀文，眼神里带着歉意和担忧。
“你回来了。”她说。
刘耀文没应声，只是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那本旧相册。
宋亚轩站在门口，看着他一页一页翻着照片。那些笑容，那些生日，那些成长的痕迹，都是林婉清用镜头记录下来的。
“你还记得这个吗？”刘耀文忽然开口，指着一张照片。
那是他六岁时候的照片，穿着蓝色小西装，手里抱着一只小兔子。那天是他第一次去动物园。
林婉清点点头：“你特别喜欢那只兔子，一直抱着不撒手。”
刘耀文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记得那天你给我买了棉花糖，甜得我牙都酸了。”
林婉清笑了，眼角却泛着泪光。
宋亚轩看着他们，心里有些发堵。他知道刘耀文不是真的在回忆过去，而是在确认什么。
“你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林婉清忽然说。
刘耀文没有抬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知道你是收养我的，我会不会更早接受自己。”他说，“而不是活在谎言里，以为我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林婉清咬住嘴唇：“我不是想骗你……我只是……”
“只是怕我被组织找到。”刘耀文接过话，“和那个女人一样。”
林婉清愣住了。
宋亚轩皱眉：“你说谁？”
“苏婉。”刘耀文缓缓合上相册，“她不是我亲生母亲。”
林婉清猛地站起身：“你怎么知道？”
刘耀文转过身，目光直视着她：“因为她告诉我，她是实验体的母亲，而我是他们失败的产物。”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婉清的脸色瞬间苍白。
“不可能……”她喃喃道，“她怎么可能……”
“她还说，我父亲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刘耀文继续说，“他们让我出生，是为了验证他们的研究成果。”
宋亚轩皱眉：“你是说，你不是人类？”
刘耀文苦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听得到她的声音，闻得到她的味道，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林婉清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因为她怕我去找她。”刘耀文说，“她怕组织会因此盯上我。”
林婉清摇头：“可她已经死了……”
“她没死。”刘耀文打断她，“她现在还在疗养院，等着我去见她。”
林婉清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桌角。
“你不能去！”她急切地说，“她不是你母亲，她是组织的人！”
刘耀文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问：“你呢？你是不是也是组织的人？”
林婉清愣住了。
“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刘耀文继续问，“你知道多少？”
林婉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宋亚轩看着她，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刘耀文声音低沉，“那你应该告诉我真相，而不是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别人一点一点揭露过去。”
林婉清终于开口：“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怕你承受不住。”
“所以你就替我做决定？”刘耀文冷笑，“你有没有想过，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谁。”
林婉清低下头：“我知道你很坚强……可你毕竟是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刘耀文说，“我已经十八岁了。”
林婉清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你明明还是个需要妈妈照顾的孩子。”
“我不需要。”刘耀文语气坚决，“我需要的是真相。”
林婉清沉默了。
宋亚轩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刘耀文不是在责怪林婉清，而是在努力接受这一切。
“我会去见她。”刘耀文说，“不管她是不是我亲生母亲，我都必须知道真相。”
林婉清还想说什么，却被宋亚轩拦住了。
“让他去吧。”宋亚轩轻声说，“他有权知道自己的过去。”
林婉清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滑落。
第二天一早，刘耀文就起来了。他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整理领带。虽然看不见，但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动作。
宋亚轩走进来时，他正在系鞋带。
“准备好了？”宋亚轩问。
刘耀文点头：“嗯。”
宋亚轩看着他，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别太紧张。”他说。
刘耀文笑了笑：“我没紧张。”
宋亚轩知道他在撒谎。他能感觉到刘耀文的情绪，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坚定。
两人出门时，林婉清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路上喝点。”她说。
刘耀文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车子启动，驶向郊区。
一路上，刘耀文一句话都没说。宋亚轩也没有打扰他。
快到疗养院时，天空开始下雨。
刘耀文望着窗外，轻声说：“她就在里面。”
宋亚轩点点头：“我们进去吧。”
疗养院的大门已经锈蚀，轻轻一推就开了。
院子里杂草丛生，风一吹，枯叶打着旋儿飞起来。
他们走进主楼，门吱呀作响。
一楼大厅空无一人，墙上的挂画早已褪色，地板上满是灰尘。
刘耀文站在中央，慢慢转了一圈。
“她在这儿。”他说。
宋亚轩皱眉，仔细嗅了嗅。确实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们沿着楼梯往上走。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
刘耀文推开，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实，只有一盏台灯亮着。
床边站着一个人。
正是电话里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深色长裙，脸色苍白，头发花白。
看见刘耀文进来，她笑了。
“你来了。”她说。
刘耀文站在门口，没动。
宋亚轩站在他身后，手轻轻按在他肩上。
女人看着他们，眼神复杂。
“坐吧。”她示意床边的椅子。
刘耀文没有坐，只是盯着她。
“你就是……我妈？”他问。
女人点头：“是我。”
刘耀文慢慢走近几步，靠得更近。
他仔细看着她的脸。
那是一张疲惫的脸，眼角有深深的皱纹，眼神却很温柔。
“你为什么不回来？”他问。
女人低下头：“对不起。”
“这不是答案。”刘耀文声音冷了下来，“你为什么不回来？”
女人抬起头，看着他：“因为我不能回来。”
“为什么？”
“因为只要我回来，组织就会找到你。”
刘耀文冷笑：“所以你就躲着？让我一个人长大？让我以为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女人的眼泪滑下来：“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告诉我，我父亲是谁？”刘耀文问。
女人沉默很久，才开口：“你父亲……不是人。”
刘耀文一怔。
“他是实验体。”女人说，“他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组织让他去接近我，目的是让我为他们生下一个孩子。”
“那就是我？”刘耀文声音发颤。
“是。”女人点头，“你是他们的希望。”
“希望？”刘耀文嗤笑，“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
“对不起。”女人哽咽，“我真的爱你。我只是……没办法给你一个正常的人生。”
刘耀文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陌生。
“你不是我母亲。”他说，“真正的母亲，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
女人的眼神变了。
“你只是个失败的实验品。”刘耀文说，“和我一样。”
女人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
刘耀文转身就走。
宋亚轩跟上。
女人没有追，只是坐在床边，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走出疗养院时，雨下大了。
刘耀文站在门口，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
“你觉得她是真的爱我吗？”他问。
宋亚轩没说话。
“我不需要答案。”刘耀文说，“因为我知道了。”
他撑起伞，走进雨中。
宋亚轩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耀文。”
刘耀文停下脚步，没回头。
“你接下来想去哪？”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才说：“回家。”
宋亚轩点点头，快步追上。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模糊。
但刘耀文的步伐，从未如此坚定。
\[未完待续\] | \[本章完\]刘耀文进屋时，林婉清正在厨房煮粥。她听见门响，手里的勺子在锅边轻轻磕了一下。
“回来了？”她背对着门口，语气平静。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把伞收好，靠在墙边。宋亚轩跟在他身后，摘下帽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厨房里传来米粒翻滚的声音，还有淡淡的姜香。
林婉清终于转过身，看着他们：“吃饭了吗？”
刘耀文摇头。
她盛了两碗粥，端到桌上。热气腾腾的白雾升起来，模糊了三个人的脸。
宋亚轩坐下，捧起碗喝了一口，温热顺滑。
刘耀文却只是盯着粥面发呆。
“你母亲……还好吗？”林婉清轻声问。
刘耀文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她不是我母亲。”
林婉清顿了顿：“我不是说那个女人。”
刘耀文猛地抬头。
林婉清看着他，眼神坚定：“我是你母亲。”
刘耀文冷笑：“你确定？”
林婉清点头：“我确定。”
“那我父亲是谁？”刘耀文问。
林婉清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你父亲……是个医生。”
“哪个医院？”刘耀文追问。
“他已经……不在了。”林婉清声音低了下来。
“怎么死的？”刘耀文继续问。
林婉清的手指紧紧攥着围裙边：“车祸。”
“什么时候？”
“你出生前。”
刘耀文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你又在骗我。”
林婉清愣住。
“我查过了。”刘耀文说，“你和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结婚记录。你也没有任何医疗从业资格。”
林婉清的手一抖，粥洒了一点在桌上。
宋亚轩放下碗，看着她。
“告诉我真相。”刘耀文声音低沉，“我已经受够了谎言。”
林婉清的手指慢慢收紧，指节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不是医生。但我确实救过很多人。”
“包括我？”刘耀文问。
林婉清点头：“是。”
“怎么救的？”
“你出生的时候……身体很弱。”林婉清说，“组织想把你带走，但我逃了。”
“所以你是偷走了我？”刘耀文问。
林婉清摇头：“我是为了救你。”
“可你现在也把我当成实验品。”刘耀文说，“你一直都知道我听得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闻得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
林婉清的眼神变了。
“你早就知道了。”刘耀文继续说，“从我六岁那年开始，你就开始记录我的变化。”
林婉清没有否认。
宋亚轩皱眉：“你知道多少？”
林婉清看着他们，轻声说：“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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