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的尸身胸口插着钢筋，血渍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刘耀文蹲下身，指尖碰到尸体脖颈——温度比地下水还冷。
"不是刚死。"他低声说，"至少死了三小时。"
宋亚轩突然拽着他往后退。张允怡已经摸到尸体口袋里的证件，借着灯光念："陈......"
枪声炸响的瞬间，证件纸片纷飞。穿防爆服的特警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枪口喷出的火光映红了井壁。
刘耀文被宋亚轩护在身下，听见对方咬破舌尖的声音。血腥味突然浓烈起来。宋亚轩往他手里塞了个冰凉的东西，是刚才从尸体上摸到的黑色装置。
"按住电源键别松手。"他喘着气，"这东西能干扰他们的定位系统。"
刘耀文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张允怡拉进侧边管道。污水漫过腰际，腐臭味刺得人睁不开眼。前方传来铁门开启的声响，几个戴夜视仪的人影闪现又消失。
"他们先跑了。"张允怡贴着他耳朵说，"刚才那个尸体是引我们来的饵。"
刘耀文握紧手中的装置。掌心传来细微震动，像是有人在敲击金属表面。他忽然想起地下室里那个男人说的话："你听得见它们的脚步声吗？"
"前面堵死了。"张允怡举起撬棍砸向水泥板。碎块落下的瞬间，刘耀文闻到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这味道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响起仪器嗡鸣声。
"等等！"他抓住张允怡的手腕，"这里有......"
混凝土碎屑簌簌落下。尘埃中，一扇生锈的铁门显露出来。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红绳，打的是平安结。
刘耀文伸手去碰，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这是心理治疗室的门。"宋亚轩不知何时靠了过来，"七年前我带你逃走时，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刘耀文感觉胸口的印记开始抽搐。记忆碎片如玻璃碴般扎进脑海：无影灯、手术钳、还有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他忽然明白那股消毒水味为什么如此熟悉。
"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多久？"
宋亚轩没说话。张允怡已经撬开了门锁，推开门的瞬间，霉味扑面而来。月光从高窗斜射进来，照亮墙上的裂痕。那些痕迹歪歪扭扭，全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
"你的笔迹。"张允怡指着最深的一道刻痕，"写着'我要杀了他们'。"
刘耀文后退一步。后腰撞上操作台，金属托盘叮当落地。散落的针管滚到脚边，标签上印着"EY7"。他弯腰捡起一支，发现里面装着淡蓝色液体。
"这是你的血液样本。"宋亚轩的声音发抖，"他们一直在研究怎么控制你。"
尖叫声突然从头顶传来。特警的探照灯穿透高窗，晃动的光斑像毒蛇在地面游走。
刘耀文攥紧手中的注射器，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跑！"张允怡踹开另一扇门，"这里连着老纺织厂的排水道！"
宋亚轩却站着不动。他盯着墙上某处，脸色煞白。
刘耀文顺着他视线看去，看见墙缝里露出半截照片。泛黄的纸片上，年轻的女人抱着婴儿微笑——和他在苏婉房间见过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那是你母亲。"宋亚轩突然开口，"也是第一个成功的EY系列。"
照片背面有什么在反光。刘耀文伸手去抠，摸到个冰凉的金属片。指纹解锁的瞬间，微型屏幕亮起。监控画面开始播放：无影灯下的手术台，绑着皮带的轮椅，还有......
"我的脸。"宋亚轩苦笑着，"他们也在监视我。"
特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耀文握紧注射器，看着自己的血在玻璃管里晃动。他忽然想起地下室里那个自称弟弟的男人，也是这样握着刀说要带他回家。
"现在怎么办？"张允怡压低声音，"他们包围了整个区域。"
宋亚轩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
"用这个。"他说，"这是植入芯片的位置，能发射干扰信号。"
刘耀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在墙上。金属刮擦声中，宋亚轩把注射器塞进他手里。温热的血滴在他手腕上，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甜腻。
"别动。"宋亚轩的手指划过他颈侧，"让我解除定位系统。"
刘耀文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那些深夜陪伴、温柔抚摸，原来都是为了监视。他忽然抓住对方手腕，力道大得发疼。
"这次换我来。"
黑暗中，注射器的玻璃管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未完待续\]注射器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刘耀文听见头顶传来玻璃碎裂声。特警砸破了高窗，防爆靴踩在铁门上发出沉闷的撞击。
宋亚轩的身体突然僵直。他瞳孔剧烈收缩，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刘耀文看着自己的血顺着注射器壁往下滑，在蓝光里泛着诡异的荧光。
"他们要活的。"张允怡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已经退到排水道口，撬棍在手里转出银亮的圆圈，"死的也能卖钱。"
刘耀文拔出针管。淡蓝色液体在地面溅开时腾起白烟，烧穿了水泥地。他闻到皮肉焦糊的味道，发现自己正盯着宋亚轩胸口的伤疤——那里渗出和血液颜色相同的液体。
防爆服的脚步声包围了整个空间。探照灯从三个角度打下来，把他们的影子钉在地上。刘耀文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操作台。金属托盘里的针管纷纷滚落，在满地水洼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抓住那个戴眼镜的！"窗外有人喊，"别让他启动干扰......"
枪声打断了喊话。张允怡甩出的撬棍击碎了最近的探照灯。黑暗中响起机械运转的嗡鸣，宋亚轩突然捂住太阳穴跪倒在地。
"他们在远程控制。"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快走！"
刘耀文却蹲下身。他扯开宋亚轩的衬衫下摆，用布料裹住对方渗血的伤口。那些液体还在蒸发，带着甜腻的腥气钻进鼻腔。
"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实验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又一盏探照灯亮起。这次是从天而降的无人机，红色激光点在刘耀文眉心游移。他看见自己映在针管玻璃上的脸，和地下室里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他们给你装的是什么芯片？"
宋亚轩的手指深深抠进水泥地。混凝土碎屑簌簌落下，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管线。那颜色让刘耀文想起解剖课上看过的静脉血管。
"是追踪器。"张允怡拽着他往后退，"也是引爆器。"
无人机投下闪光弹的瞬间，刘耀文看清了墙上刻痕的排列规律。那些歪扭的字迹不是疯癫的涂鸦，而是摩尔斯密码组成的求救信号。
"往左三米！"他推开花岗岩材质的柜子。后面藏着应急通道的标识灯，已经被血污遮住大半，"这里有备用电路！"
爆炸声在头顶炸响。碎石如雨落下，混着某种金属部件坠地的叮当声。刘耀文握紧染血的注射器，看着自己的倒影在玻璃碎片上闪烁。
"这次是真的跑不了了。"张允怡踹开生锈的阀门，"除非你能打开地下三层的防爆门。"
宋亚轩突然笑了。他抹去嘴角的血沫，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我知道密码。"
防爆服的脚步声已经逼近。刘耀文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合着地下管道传来的震动。那节奏越来越快，像无数人在敲打金属墙壁。
"说！"
"是你生日那天的气温。"宋亚轩伸手接住飘落的灰尘，"零下七度。"
防爆门在零下七度的密码输入后缓缓开启。刘耀文听见金属摩擦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铁皮。冷风从门缝里钻出来，带着更浓重的消毒水味。
"这味道不对。"张允怡压低声音，"不是医院的那种。"
宋亚轩的手搭上她肩膀："是福尔马林。"
刘耀文握紧注射器。玻璃管上的温度正在下降，和他指尖的凉意融为一体。他听见身后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像是某种机器开始运转。
"地下三层不是实验区。"宋亚轩的声音发颤，"是停尸房。"
铁门彻底敞开的瞬间，白雾涌了出来。刘耀文往前迈了一步，脚底传来冰面打滑的触感。他的盲杖点地时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整座空间都是空的。
"这里有……床？"张允怡突然开口，"不，是解剖台。"
刘耀文嗅到血腥气。不是新鲜的血，是混着防腐剂的陈年血腥味。他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膜里震动，和某个遥远的记忆重叠——那个地下室，橡胶手套的窸窣声，还有针头刺破皮肤的微痛。
"等等。"宋亚轩拽住他手腕，"你脚下是什么？"
刘耀文低头。月光从高窗透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看见满地散落的玻璃碎片，还有某种黑色的黏液在缓缓流动。
"是监控设备。"张允怡踢开一个被砸烂的摄像头，"这些都被毁了。"
"不是毁的。"宋亚轩蹲下身，手指抹过地面液体，"是融化的电路板。"
刘耀文忽然想起地下室里的男人说的话。那些关于"它们"的警告，还有耳边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此刻，那种声音又出现了——就在头顶，或者墙壁内部。
"你们听到了吗？"他低声问。
张允怡没回答。她的撬棍突然击中什么东西，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黑暗中亮起一串红光，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他们。
"红外线感应装置。"宋亚轩快速后退，"快找掩体！"
枪声比预想来得更快。子弹击中解剖台的瞬间，刘耀文闻到电火花的味道。他拉着张允怡滚向角落，听见宋亚轩撞翻推车的声响。
"这是陷阱。"张允怡喘着气，"他们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刘耀文摸到地上某样东西。冰冷光滑的表面让他想起实验室里的培养皿。他听见液体晃动的声响，还有某种生物呼吸般的嘶嘶声。
"这不是普通子弹。"宋亚轩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们在试我们的反应速度。"
第二轮射击开始时，刘耀文扑向声源。他的盲杖击中什么人的腹部，听见闷哼声。注射器在他掌心震动，蓝光映出一张扭曲的脸——和他在监控画面里见过的男人一模一样。
"找到你了。"那人咧嘴笑开，"EY7。"
刘耀文将注射器扎进对方颈部。淡蓝色液体喷溅而出，击中天花板的瞬间燃起火焰。火光照亮整间停尸房，露出墙上密密麻麻的柜门。
"这些都是……"张允怡的声音变了调，"尸体储存柜。"
宋亚轩突然拽着刘耀文往后退。他扯开衬衫，胸口的伤疤开始渗血。"他们装了自毁系统。"他说，"快跑！"
爆炸声在他们身后炸响。热浪掀翻了解剖台，金属碎片擦着刘耀文耳际飞过。他闻到自己的血味，还有一种更甜腻的气息——就像当年手术室里弥漫的乙醚。
"那边！"张允怡指着另一扇门，"有出口！"
三人冲进通道时，刘耀文听见柜门接连打开的声音。某种湿漉漉的脚步声跟在后面，越来越近。他回头，看见火光中爬出的东西——它们没有五官，只有满是黏液的身体，却都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手掌。
"克隆体。"宋亚轩的声音发抖，"他们制造了无数个你。"
刘耀文撞开最后一道铁门。新鲜空气涌入的瞬间，他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些声音不属于人类，更像是某种机械故障时发出的哀鸣。
"现在怎么办？"张允怡靠在墙上喘息。
宋亚轩扯下领带包扎伤口："必须摧毁主服务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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