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只手冰冷又坚定。刘耀文本能地往旁边躲了一下，却被那只手牢牢扣住手腕。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比普通人低，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人。
“别动。”是个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刘耀文没动。他听见身后克隆体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黏液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像雨点打在铁皮屋檐上。
“张允怡？”刘耀文低声问。
“不是。”那人松开他的手，“我是来救你的。”
刘耀文皱眉：“你是谁？”
那人没回答，反而拉着他往楼梯深处走去。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响。刘耀文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铁锈的味道。
他们穿过一条走廊，拐进一间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刘耀文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像是金属摩擦发出的噪音。
“他们来了。”那人靠在门边，喘了口气。
刘耀文摸到墙边的椅子，坐下：“你是谁？”
“我叫陈宇。”那人说，“是最后一个被他们放出来的实验体。”
刘耀文心跳快了一拍：“EY系列？”
“对。”陈宇靠近了一些，“你胸口有印记吧？”
刘耀文没说话。他确实有，从小时候就有，林婉清一直说是胎记。
“他们给你注射过蓝色液体吗？”陈宇问。
刘耀文点点头：“EY7。”
“那就是你。”陈宇的声音有点激动，“你才是真正的EY7。”
刘耀文沉默。他想起刚才在实验室看到的克隆体，那些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制造了无数个你。”宋亚轩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现在想来，那是真的。
“为什么要制造这么多克隆体？”刘耀文问。
“因为他们怕你逃。”陈宇说，“你总是逃。”
刘耀文想起地下室，想起橡胶手套的声音，想起针头刺破皮肤的感觉。
“你不该回来。”陈宇突然说，“他们会杀了你。”
“我知道。”刘耀文握紧拳头，“但我要找到真相。”
陈宇叹了口气：“你知道真相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刘耀文说，“但我想要知道。”
门外传来一阵敲击声，像是有人用手指轻轻敲打门板。
“他们在找我们。”陈宇压低声音，“你准备好了吗？”
刘耀文站起来：“走。”
他们从窗户翻出去，沿着外墙的管道往下爬。刘耀文一只手抓着管道，另一只手摸索着往下挪动。风吹在脸上，带着血腥味。
“那边！”张允怡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刘耀文落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闻到一股汽油味。
“把火把准备好。”陈宇说。
刘耀文听见火柴划过的声响，接着是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烧了这里。”陈宇说，“他们不能让实验资料落到别人手里。”
刘耀文点头。他摸到一根点燃的火把，往前一扔。
火焰腾空而起，照亮了整片废墟。刘耀文看见无数个克隆体从各个角落涌出来，像一群被惊醒的虫子。
“跑！”陈宇大喊。
他们冲进一条小巷，身后传来爆炸声。热浪推着他们往前跑，刘耀文能感觉到后背的灼热。
“这边！”张允怡挥着手。
刘耀文跟着她钻进一辆车。车门关上的一瞬间，第二波爆炸响起，震得车子都晃了一下。
“你没事吧？”张允怡抓住他的手。
“没事。”刘耀文说，但他能感觉到她手在抖。
“刚才那个人是谁？”她问。
“陈宇。”刘耀文说，“最后一个实验体。”
张允怡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什么了？”
“他说……”刘耀文顿了顿，“我说什么都没用，除非我能证明我是真正的EY7。”
张允怡没说话。她靠在座位上，呼吸急促。
车子开了很久，停在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前。刘耀文下车，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
“我们进去。”宋亚轩已经在门口等他们。
刘耀文跟着他上楼。房间不大，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你找到什么了？”宋亚轩问。
“克隆体。”刘耀文说，“还有陈宇。”
宋亚轩皱眉：“他是谁？”
“最后一个实验体。”刘耀文坐下来，“他说我才是真正的EY7。”
宋亚轩没说话。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你觉得呢？”刘耀文问。
“我不知道。”宋亚轩说，“但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刘耀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还残留着红色注射液的痕迹，隐隐作痛。
“你想知道真相。”宋亚轩转过身，“但真相可能比你现在承受的还要残酷。”
刘耀文苦笑：“我已经承受了太多。”
宋亚轩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温暖又真实。
“我不是医生了。”宋亚轩说，“我是EY3。”
刘耀文愣住：“什么？”
“我是实验体。”宋亚轩看着他，“我被改造过，能控制情绪，能读取别人的想法。我被派来监视你，但我选择了背叛。”
刘耀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宋亚轩说的第一句话。
“你好，我是宋亚轩。”
那时候他就觉得熟悉，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
“你早就认识我。”刘耀文说。
“对。”宋亚轩点头，“我在实验记录里见过你的名字。”
刘耀文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我不想骗你。”宋亚轩握住他的手，“但有些事情，我必须瞒着你。”
刘耀文的手微微发抖。他能感觉到宋亚轩掌心的温度，还有他话语里的真诚。
“如果你不是医生……”刘耀文低声问，“那你为什么帮我？”
宋亚轩笑了：“因为你是我唯一没能控制的情绪。”
刘耀文抬头看他。
“每次看到你，我的心跳都会加快。”宋亚轩说，“我试过很多次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没用。”
刘耀文没说话。他能感觉到宋亚轩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像阳光一样温暖。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宋亚轩继续说，“但我知道，我不想失去你。”
刘耀文的心跳快了起来。他伸手摸到宋亚轩的脸，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
“我也一样。”刘耀文说。
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们在追我们。”张允怡站在门口，“我们得走了。”
宋亚轩放开他的手，站起身：“去地下三层。”
刘耀文点头。他站起来，跟着他们往外走。
风从楼道吹进来，带着血腥味和火焰的余温。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楼道的风声更大了，像是有人在耳边嘶吼。张允怡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把扳手，指节发白。
“他们来得好快。”她的声音有些抖，“比预想中快。”
刘耀文嗅到空气里的焦味，混着汽油和血的味道。他能听见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像指甲划过玻璃。
宋亚轩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地下三层是废弃的通风管道，我们从那里出去。”
“你确定？”刘耀文问。
宋亚轩点头，但眼神闪了一下。
张允怡已经打开楼梯间的门。她探出头看了眼，回头做了个手势。三个人鱼贯而出，脚步踩在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刘耀文走在中间。他能感觉到背后有东西在靠近，可每次回头，都只有空荡荡的楼梯。
他们下到二层，走廊尽头突然亮起一束光。刘耀文立刻拉着宋亚轩躲到墙后。
“是红外线。”宋亚轩轻声说，“他们升级了追踪系统。”
张允怡蹲下来，在地上摸了摸，捡起一块碎玻璃。她瞄准光束的源头，猛地扔了出去。玻璃穿过光线的瞬间，整条走廊的灯全亮了。
“跑！”她大喊。
刘耀文冲出去，看见三个黑影从拐角处闪出来。那些人动作僵硬，但速度极快，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宋亚轩拽着他往左拐。张允怡在后面断后，手里扳手挥得虎虎生风。
他们冲进一间屋子，宋亚轩立刻反锁了门。刘耀文靠在墙上喘气，发现这是一间儿童房，墙上还贴着卡通贴纸。
“这里……”张允怡愣住了，“这不是我们的藏身点。”
宋亚轩皱眉：“地图显示就是这里。”
刘耀文走到窗边。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顶上趴着一个人，正朝这边张望。
“他们在监视。”刘耀文低声说。
宋亚轩走过来，盯着那个人看了一会儿。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变得急促。
“你怎么了？”刘耀文抓住他的手。
“我……”宋亚轩咬住嘴唇，额头渗出冷汗，“我能听到他的心跳。”
刘耀文愣住。他想起刚才在车上，宋亚轩说他被改造过。
“他不是普通的实验体。”宋亚轩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是EY1。”
张允怡的脸色变了：“那个最完美的复制体？”
门外传来抓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刮门板。
“他们找到我们了。”张允怡握紧扳手。
刘耀文摸到床底下的什么东西，抽出来是一根铁棍。他站起身，走到门边。
“等他们进来。”他说。
宋亚轩看着他，眼神复杂。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刘耀文的手腕。
“小心。”他说。
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克隆体冲了进来，动作扭曲得不像人类。刘耀文抡起铁棍砸过去，对方却像蛇一样扭身躲开。
张允怡扑上去，扳手狠狠砸在它膝盖上。那东西发出尖锐的叫声，转身扑向窗户。
宋亚轩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它的脖子。他的手指深深陷进皮肤里，血溅了一地。
“别杀它！”刘耀文喊。
宋亚轩的手顿了一下。那个克隆体趁机挣脱，从窗户跳了出去。
“你疯了吗？”张允怡瞪着他，“那是唯一一个活的实验体！”
宋亚轩擦掉脸上的血，眼神冰冷：“我控制不住。”
刘耀文看着他，发现宋亚轩的手还在发抖。
“我需要休息一下。”宋亚轩靠着墙慢慢坐下，“他们在我脑子里放了定时器。”
张允怡翻了个白眼：“又来这套。”
“是真的。”宋亚轩抬头看着刘耀文，“每过一段时间，我就必须关闭情绪反应，否则会失控。”
刘耀文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有多久了？”
“三分钟前。”宋亚轩苦笑，“我已经撑不了多久。”
张允怡突然拉住刘耀文的手腕：“你看看这个。”
她指着宋亚轩的脖子。那里有一道红痕，正在缓慢跳动。
“这是他们的控制装置。”张允怡说，“如果爆炸发生时我们不在同一楼层，它就会启动。”
刘耀文的心跳加快了。他想起刚才在废墟里，陈宇说的话。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对宋亚轩说。
宋亚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
“比如？”刘耀文盯着他。
宋亚轩站起来，走到窗边：“比如为什么他们要制造那么多克隆体。”
窗外传来警笛声。刘耀文看见远处有几辆警车朝这边驶来。
“他们来了。”张允怡说，“这次是真正的警察。”
宋亚轩突然笑了：“不，是伪装成警察的回收队。”
刘耀文握紧铁棍。他能感觉到，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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