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线路越密集。某个转角处，刘耀文发现了半截断裂的注射器。玻璃管上沾着暗红的血迹，在手电筒照射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这是..."张允怡蹲下身检查，"镇静剂？"
刘耀文的喉咙发紧。他想起宋亚轩说过的话："如果我真的在意你，就不会让你留下来送死。"
但现在看来，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管道尽头透出微弱的光。他们猫着腰往前挪动，直到看见一扇半掩的铁门。透过门缝，刘耀文看见熟悉的背影。
宋亚轩正坐在操作台前。他的手腕被铐在扶手上，面前的屏幕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开始吧。"
宋亚轩闭上眼睛。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吞下了什么苦涩的东西。
"等一下。"女人突然说。她的目光扫向刘耀文藏身的方向，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我们的小老鼠，是不是也该现身了？"
刘耀文感觉后颈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发现皮肤上浮现出淡蓝色的光点，正顺着血管往上蔓延。
"原来如此。"女人走近几步，"你早就把干扰装置改造过了。这毒性反应..."她伸手想碰刘耀文的脸，却被他躲开，"真像你的风格。"
宋亚轩猛地睁开眼。他的瞳孔变成诡异的银灰色，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跳动。
"快跑！"这次，是宋亚轩在喊。
整座地下设施突然震动起来。警报声尖锐地划破空气，红灯疯狂闪烁。刘耀文看见宋亚轩的手腕渗出血珠，那副被铐住的手铐正在自动融化。
"原来你才是主脑的容器。"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悲伤，"为什么要选择自我毁灭？"
宋亚轩看向刘耀文，眼神温柔得像是要融化："因为你说过，恐惧的时候要找到一个锚点。"
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了铁门。热浪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刘耀文在最后一刻看见宋亚轩对他笑。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刘耀文蹲在排水管道的转角处，污水漫过膝盖。陈宇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那些发光的线路像血管一样在水泥里蠕动。他听见张允怡倒抽冷气的声音。
"你们看这个。"她指着墙上的一块金属牌。锈迹斑斑的牌子上刻着"E.Y.7"。
刘耀文伸手摸那几个字，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人在另一端敲打金属板。
"走。"他说着就要往前爬。
"等等！"张允怡抓住他的衣角，"你疯了吗？刚才那个女人说宋亚轩是主脑容器，万一..."
"正因为这样。"刘耀文甩开她的手，"我才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管道突然剧烈晃动。尘土簌簌往下掉，污水泛起一圈圈涟漪。远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他们在地下三层。"陈宇压低声音，"我们得从通风管绕过去。"
他们钻进旁边一个狭窄的竖井。铁梯生锈了，踩上去吱呀作响。刘耀文的手掌贴着墙，能感觉到某种规律的震动，像是心跳。
"停。"张允怡突然拽住刘耀文。她把手电筒往上照，一扇锈蚀的铁门横在上方。
刘耀文伸手推开铁门。霉味扑面而来，混着消毒水的气息。他摸到边缘光滑的金属框，那是手术室的无影灯。
三人猫着腰往走廊深处走。墙上的应急灯闪着红光，像无数只眼睛。刘耀文听见微弱的电流声，还有...脚步声。
"躲这里。"陈宇指了指一间储物间。推开门的瞬间，刘耀文就闻到了血腥味。不是新鲜血，是凝固的、发霉的味道。
他摸到墙边的柜子，手指碰到冰凉的玻璃瓶。标签已经模糊了，但依稀能看到"镇静剂"三个字。
"这地方不对劲。"张允怡小声说，"像个..."她顿住了。
"停尸房。"刘耀文替她说完。他想起刚才在管道里看到的画面——那些躺在透明棺材里的克隆体，全都和他长着一样的脸。
走廊传来金属拖地的声响。咔嗒、咔嗒，越来越近。刘耀文屏住呼吸，听见有人在哼歌。是首摇篮曲，断断续续的，像坏掉的唱片机。
门缝透进一丝光。刘耀文看见个穿白大褂的人影经过，手里拎着个铁桶。液体滴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走。"他轻轻推开门。
他们贴着墙往前挪。每个房间的门都开着，里面黑漆漆的。刘耀文数着心跳，第七个房间时，他听见了仪器运转的嗡鸣。
"就是这儿。"陈宇说。
操作台前的屏幕上还在跳动数据流。宋亚轩坐过的位置还留着体温，椅子扶手上能看到暗红的血渍。刘耀文伸手去碰，粘稠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他们没走远。"张允怡指着地上新鲜的脚印，"你看这些水渍..."
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塌下来一块。一个人影摔在地上，发出闷响。刘耀文冲上去，按住对方肩膀。
"别杀我！"那人尖叫，"我是来帮你们的！"
刘耀文摸到他胸前的徽章。冰冷的金属牌上刻着军方标志。他松开手，那人立刻爬起来往门口跑。
"站住！"陈宇举枪瞄准。
"我知道宋亚轩在哪！"那人转身大喊，"他们在做记忆移植手术！"
空气突然凝固。刘耀文感觉耳膜在突突直跳："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分钟前。"那人喘着气，"我偷听到的。他们要把所有实验体的记忆都塞进你脑子里。"
张允怡突然捂住嘴。她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照出一幅诡异的画面——整面墙贴满了照片，全是刘耀文和宋亚轩。从婴儿时期到现在的每一个瞬间，甚至包括他们在地下室的私密时刻。
"他们一直在看着我们。"她声音发抖。
刘耀文的手指划过那些照片。某张照片的角落有个红圈，是昨天晚上——他靠在宋亚轩肩上，两人谁都没说话。那时宋亚轩的心跳很稳，手心有点汗。
"带我们去。"他对那个人说。
"不行！"那人摇头，"那里有三道防线，还有..."
"要么带路，"刘耀文逼近一步，"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人咽了口唾沫："好...好。"
穿过七道门禁后，他们来到一间控制室。巨大的玻璃幕墙后，是个环形手术室。十二个躺椅围成一圈，中央悬浮着个银色的球体。刘耀文看见宋亚轩躺在其中一个位置，太阳穴上连着细密的导线。
"他们在用主脑提取记忆。"那人指着球体，"一旦完成，你的大脑就会过载。"
刘耀文的手指抠进掌心。他看见宋亚轩的眼皮在颤动，像是在梦里挣扎。手术台边站着四个穿白大褂的人，女人站在最中间，正低头调整仪器。
"怎么进去？"
"必须通过身份验证。"那人指向墙上的扫描仪，"需要虹膜或者..."
话没说完，刘耀文已经扯下他的领带蒙住眼睛。他摸索着往前走，在扫描仪前站定。
"准备好了吗？"女人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
刘耀文点点头。玻璃门无声滑开的瞬间，他听见女人轻笑："欢迎回来，EY7。"
手术室的温度很低。刘耀文能感觉到导线贴上太阳穴的凉意。他慢慢躺下，听见女人走近的脚步声。
"你知道吗？"她把注射器扎进他的手臂，"当年我们把你从妈妈肚子里拿出来的时候，你就笑了。"
刘耀文咬紧牙关。药物开始起效，画面像潮水般涌来——
他看见自己还是个胚胎，漂浮在培养液里。听见医生说："这个成功了。"
看见林婉清偷偷溜进实验室，把他抱走。听见她说："我会给你一个正常的人生。"
看见宋亚轩第一次走进刘家大门。听见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次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看见地下室里，宋亚轩深夜偷偷记录实验日志。听见他自言自语："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笑，我的心跳就会乱？"
刘耀文猛地睁开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进头发。他终于明白宋亚轩为什么总能在危险时刻找到逃生路线，为什么总能猜中他的心思。
"因为你们早就认识。"女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你出生之前，他就已经存在了。"
刘耀文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他听见外面传来爆炸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警报。
"他们来了。"女人叹气，"那就加快进度吧。"
针管突然扎进更深的位置。刘耀文感到一阵剧痛，整个头颅像是要炸开。他听见女人念启动代码，听见球体开始旋转。
"快停下！"是张允怡的声音。
紧接着是枪声。女人闷哼一声倒地。刘耀文感觉束缚突然松开，有人把他从躺椅上扶起来。
"撑住！"是陈宇。
刘耀文摇晃着站起来。他踉跄着走到宋亚轩身边，看见他的瞳孔已经变成银灰色。
"救...他..."宋亚轩的声音断断续续，"主脑...在...吞噬..."
刘耀文的手抚过宋亚轩的脸。那么熟悉的轮廓，现在却冰得吓人。他突然想起那个雨夜，宋亚轩也是这样摸着他的脸说："恐惧的时候，要找到一个锚点。"
"现在轮到我做你的锚了。"刘耀文低声说。
他摘下自己的手表，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那是他出生时就被烙下的印记。他用指甲狠狠划过数字，直到鲜血渗出来。
"你在干什么？"张允怡惊叫。
"主脑需要载体。"刘耀文把血抹在宋亚轩的太阳穴上，"那就让它选错目标。"
女人突然笑起来："真像你妈妈。她当年也是这样..."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宋亚轩睁开了眼。银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接着是剧烈的痛苦。他的身体开始抽搐，身上的导线一根根崩断。
"跑！"他嘶吼。
刘耀文被人拽着往后退。他最后看见的画面，是宋亚轩扑向中央球体，银色光芒吞没了所有。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所有人。刘耀文的耳朵嗡嗡作响，嘴里有血腥味。他挣扎着爬起来，听见女人最后的声音：
"游戏还没结束..."
\[未完待续\]刘耀文的耳膜嗡嗡作响。他摸到宋亚轩的手，已经冷得像冰。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火光从门缝里透进来。
"别碰他！"张允怡冲过来拽他。她的指甲掐进刘耀文的手腕，"主脑还在运作！"
陈宇举着枪扫射天花板。混凝土碎块哗啦啦往下掉，白大褂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刘耀文把宋亚轩往怀里搂了搂，感觉到对方胸口的温度在急速流失。
"带他走！"陈宇吼道，"再不走谁都得死在这！"
刘耀文用肩膀顶开宋亚轩身上的束缚带。金属片割破了他的手心，血滴在宋亚轩苍白的唇上。那抹红色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时，宋亚轩也是这样带着血腥味。
"醒醒。"他伸手拍宋亚轩的脸，"现在不是装死的时候。"
宋亚轩的眼皮动了动。银灰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光，像是将熄的炭火里蹦出的火星。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抓住了刘耀文的衣角。
"跑..."他吐出一个字，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张允怡突然发出尖叫。她手里的手电筒滚到地上，照见手术台下方——无数根发光的管线正蠕动着延伸过来，像章鱼的触须。
"那是主脑的神经束！"那个军方的人惊叫，"它要转移宿主！"
刘耀文一把抄起宋亚轩。对方的身体轻得不像话，骨头硌得他手臂发疼。警报声刺耳地响着，红色警示灯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边！"陈宇朝他们挥手。他手里握着个遥控器，屏幕上显示着地下通道的路线图。
刘耀文的靴子踩在玻璃碎片上。那些碎片是中央球体爆炸时飞溅出来的，现在正闪烁着诡异的蓝光。他听见身后传来粘腻的声响，回头看见墙上的裂缝正在渗出黑色液体。
"快！"张允怡拽住他的衣袖，"那是主脑的分泌物！碰到就完了！"
宋亚轩突然剧烈抽搐。他的后脑勺撞在刘耀文的胸口，鼻子里涌出淡蓝色的液体。刘耀文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烫，就像那天发烧时一样。
"撑住。"他说，"还记得我们打赌谁先找到地下室密码的事吗？你输了。"
宋亚轩的手指动了动。这次攥得更紧了些，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陈宇按下按钮，铁门轰然开启。外面浓烟滚滚，隐约能看到安全出口的绿色标志。刘耀文冲出去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尖锐的啸叫。
那声音像是几百个人同时在哭喊。刘耀文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整个手术室都被黑雾吞没了。白大褂们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连血都没溅出来。
"那是..."张允怡的声音在发抖，"主脑在吞噬一切。"
"闭嘴跑！"陈宇踹了她一脚。三个人跌跌撞撞冲下台阶，背后传来建筑坍塌的巨响。
地下室的走廊像迷宫。刘耀文数着心跳，第七次拐弯时，他闻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宋亚轩在他怀里轻轻颤抖，呼吸喷在他脖子上，又轻又烫。
"要...停下..."宋亚轩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主脑...在你...身上..."
刘耀文的脚步猛地停住。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刚才划破的伤口正在发烫。血珠顺着腕骨流下来，在地上滴成奇怪的图案。
"继续走。"他说，"现在说这个没用。"
"是真的。"宋亚轩挣扎着抬头，银灰色的眼睛盯着他，"我能...感觉到..."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不是人类的脚步声，更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在运转。刘耀文把宋亚轩放下来，扶着他靠在墙上。
"能站着吗？"他问。
宋亚轩点点头，嘴唇已经咬破了。刘耀文看见他脖颈处浮现青紫色纹路，像蛛网一样蔓延到耳后。
"那就走。"他说着转身往前冲。刚跑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刘耀文回头时，看见宋亚轩蜷缩在地上抽搐。他的手指抠进地面，指甲全都翻了起来。银灰色的瞳孔开始扩散，嘴角溢出带泡沫的血。
"主脑要...出来了..."宋亚轩嘶声道，"快...跑..."
刘耀文却蹲下来抱住他。宋亚轩的身体滚烫，像是要烧起来。他听见自己心脏的声音，和宋亚轩紊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说过多少次了。"他说，"我不擅长逃跑。"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耀文看见第一缕黑雾从通风口渗进来，带着腐烂的甜味。
\[正文内容\]
黑雾涌动。
刘耀文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宋亚轩紊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蹲下身，把人扶起来，对方的身体滚烫，像是要烧起来。
"主脑要……出来了……"
宋亚轩嘶声道，嘴角溢出带泡沫的血。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在运转。刘耀文却没动。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男人，手指轻轻擦过宋亚轩额前的碎发。那抹触感熟悉得让人心颤，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宋亚轩也是这样伸手替他整理衣领。
"说过多少次了。"刘耀文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也带着疼惜，"我不擅长逃跑。"
黑雾已经从通风口、裂缝里渗出来，带着腐烂的甜味。张允怡在身后拉他："快走！主脑马上就要转移宿主了！"
刘耀文没听。
他只是把宋亚轩搂得更紧了些。
宋亚轩的眼皮动了动，银灰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光，像是将熄的炭火里蹦出的火星。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抓住了刘耀文的衣角。
"跑……"
他说出一个字，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刘耀文低头看他，眼神平静。
"不跑了。"他说，"我带你回家。"
话音未落，整条走廊突然震动。天花板上的灯管炸裂，火花四溅。黑雾猛地扑向他们，像一张巨大的网。
陈宇开枪扫射，子弹打在黑雾上，溅起诡异的蓝色液体。张允怡拉着刘耀文往后退，但他站得很稳。
"你疯了吗？"张允怡急了，"主脑已经盯上你了！再不跑谁都得死！"
刘耀文没理她。
他只是低头看着宋亚轩，轻声问："还能撑住吗？"
宋亚轩的手指动了动，这次攥得更紧了些，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能。"
他说。
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刘耀文笑了。
他一把抄起宋亚轩，动作干脆利落。对方的身体轻得不像话，骨头硌得他手臂发疼。
"这边！"陈宇朝他们挥手。他手里握着个遥控器，屏幕上显示着地下通道的路线图。
刘耀文的靴子踩在玻璃碎片上。那些碎片是中央球体爆炸时飞溅出来的，现在正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他听见身后传来粘腻的声响，回头看见墙上的裂缝正在渗出黑色液体。
"那是主脑的神经束！"那个军方的人惊叫，"它要转移宿主！"
刘耀文没停下。
他背着宋亚轩往前冲，脚步坚定。
警报声刺耳地响着，红色警示灯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张允怡跟在后面，边跑边回头看。她的手电筒滚到地上，照见手术台下方——无数根发光的管线正蠕动着延伸过来，像章鱼的触须。
"快！"她喊。
陈宇按下按钮，铁门轰然开启。外面浓烟滚滚，隐约能看到安全出口的绿色标志。
刘耀文冲出去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尖锐的啸叫。那声音像是几百个人同时在哭喊。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整个手术室都被黑雾吞没了。白大褂们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连血都没溅出来。
"那是……"张允怡的声音在发抖，"主脑在吞噬一切。"
"闭嘴跑！"陈宇踹了她一脚。
三个人跌跌撞撞冲下台阶，背后传来建筑坍塌的巨响。
地下室的走廊像迷宫。
刘耀文数着心跳，第七次拐弯时，他闻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
宋亚轩在他怀里轻轻颤抖，呼吸喷在他脖子上，又轻又烫。
"要……停下……"
宋亚轩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主脑……在你……身上……"
刘耀文的脚步猛地停住。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刚才划破的伤口正在发烫。血珠顺着腕骨流下来，在地上滴成奇怪的图案。
"继续走。"他说，"现在说这个没用。"
"是真的。"宋亚轩挣扎着抬头，银灰色的眼睛盯着他，"我能……感觉到……"
刘耀文低头看他，沉默了几秒。
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知道。"
他说。
宋亚轩的眼神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击中。
"你……"
"嘘。"刘耀文打断他，"别说话，省点力气。"
宋亚轩没再开口。
刘耀文把他往怀里搂了搂，继续往前走。
他们终于找到出口。
阳光刺进来的一瞬间，刘耀文眯了眯眼。
宋亚轩在他怀里轻声说："你眼睛……看不见，但总能看见我最真实的样子。"
刘耀文低头看他，眼神温柔。
"因为你是我的锚。"
他说。
宋亚轩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却牵扯出一丝血迹。
刘耀文皱眉，抬手替他擦去。
远处传来警笛声。
陈宇和张允怡已经跑到车边，催促他们快点。
刘耀文却站着没动。
他看着宋亚轩，眼神认真。
"你说过，恐惧的时候，要找到一个锚点。"
"现在轮到我了。"
他说。
宋亚轩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风。
"那你……选对了。"
刘耀文点头。
他低头吻了吻宋亚轩的额头。
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远处的陈宇和张允怡愣住了。
但他们没有说什么。
刘耀文背起宋亚轩，走向车子。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黑暗。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整座废弃医院彻底坍塌。
黑雾从废墟中升起，像是不甘的魂魄。
但刘耀文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坐在车里，抱着宋亚轩，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冰冷的手背。
"撑住。"他说，"我们回家。"
宋亚轩靠在他肩上，轻声应了一声。
车缓缓驶离。
阳光渐渐变得温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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