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盒摔碎的瞬间，蓝光像活物般窜起。刘耀文听见空气被灼烧的噼啪声，还有某种尖锐刺耳的哀嚎——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像是直接在他脑内炸开。
他没动。
军靴踩碎玻璃的声响在逼近，枪械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黑影涌入房间的刹那，蓝光已经蔓延至天花板，那些人影在强光下显得扭曲而模糊。
“刘耀文！”门外传来王俊凯的喊声，带着喘息和踉跄的脚步。他的血味儿已经飘进来了，混着金属燃烧后的焦臭。
刘耀文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知道主脑就在他体内，那些神经束已经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它们像蜘蛛网一样在扩散，每一根丝线都在试图掌控他的感官。他能听见更远的地方——楼下的脚步声、墙外的呼吸、甚至三百米外一辆车引擎熄火的轻响。
“别过来。”他对门外说。
王俊凯的脚步停了。
屋内的黑衣人举枪瞄准他，有人低声说了句什么，但刘耀文听不清。他的耳朵开始嗡鸣，意识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往某个方向坠落。
“你们……想杀我？”他低声问。
没人回答。
他笑了，嘴角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你们不知道，主脑……最喜欢我。”
话音刚落，蓝光暴涨，整间屋子的墙壁开始震动。天花板上的电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灯泡接连爆裂。
枪声响起。
子弹穿透空气的瞬间，刘耀文已经动了。他向左闪身，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子弹擦着他耳边掠过，打中了身后的墙面。砖石碎裂的声响中，他伸手抓住最近一人的手腕，反手一拧，枪就到了他手里。
“砰！”
第一声枪响，打破了对峙的僵局。
混乱爆发。黑衣人开始射击，刘耀文在光影交错中穿梭。他的脚步轻得像风，却每一次落地都伴随着骨骼断裂或人体倒地的声音。
蓝光在他周身缠绕，像火焰般吞噬一切。他能感觉到主脑的情绪——它在兴奋，在欢愉，在疯狂地吸收这些人的恐惧与痛苦。
“住手！”门外传来另一个声音。
刘耀文的动作顿了一下。
是张允怡。
她冲进来的时候，屋里已经躺了七八个人，全都失去了意识。刘耀文站在中央，手中的枪还冒着热气。他的呼吸有些重，胸口起伏明显，但眼神依旧空洞。
“你疯了吗？”张允怡喘着气，“他们不是主脑的人！”
刘耀文没说话。
他的手指还在颤抖，掌心全是汗。主脑的神经束正不断刺激他的神经，让他分不清现实与幻觉。他能感觉到那些人身上没有主脑的气息，可大脑却告诉他：杀了他们，才能活下去。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张允怡靠近他，声音放得很轻。
刘耀文的手指松了松，枪口垂下。
“我是……刘耀文。”他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张允怡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她知道主脑正在吞噬他，也知道他正在用尽全力抵抗。
“宋亚轩呢？”她问。
刘耀文愣住。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听到宋亚轩的呼吸声了。刚才的混乱中，他根本没顾上宋亚轩去了哪里。
“他在外面。”王俊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陈宇带他先走了。”
刘耀文猛地抬头，“去哪儿？”
“不知道。”王俊凯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但他们被人盯上了。”
刘耀文转身就要往外冲，却被张允怡一把拉住。
“你的体温在下降。”她说，“主脑已经快要完全控制你了。”
“放开我。”刘耀文语气冰冷。
“你这样出去，只会害死他们。”张允怡的手紧握着他的手臂，掌心传来一股温热，“让我帮你。”
刘耀文没动。
她的温度让他想起了宋亚轩。每次他情绪失控时，宋亚轩都会握住他的手，用那种温柔却坚定的力量把他拉回现实。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他问。
张允怡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因为你值得被救。”
刘耀文没再说话。
他闭上眼，任由张允怡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她的体温缓缓渗入，像是某种安抚的节奏，让主脑的神经束稍微安静了一些。
“我能读取你的情绪。”她说，“现在你心里最害怕的，是失去他，对吗？”
刘耀文的手指动了动。
“所以别让自己变成怪物。”张允怡继续说，“你不是主脑的宿主，你是刘耀文。宋亚轩爱的是你，不是这具躯壳里的任何东西。”
刘耀文睁开眼。
他的瞳孔里映着蓝光，但眼神比之前清醒了许多。
“我们得去找他们。”他说。
王俊凯点头，“我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三人迅速离开废弃研究所，沿着黑夜里一条荒废的小路前行。张允怡一直跟在刘耀文身边，时不时将手贴在他的手臂上，为他稳定体温。
夜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味道。
“你真的……能读取我的情绪？”刘耀文忽然开口。
“嗯。”张允怡轻声回应。
“那你告诉我，宋亚轩……他现在是什么感觉？”
张允怡顿了顿，“他很害怕。”
刘耀文的手紧了紧，“怕什么？”
“怕你变成主脑的一部分。”她说，“也怕你……不再需要他。”
刘耀文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些蓝色的神经束仍在皮肤下游走，像是在等待某个命令。
“我不会变成它的。”他低声说，“哪怕代价是我自己。”
张允怡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远处传来车辆疾驰的声音。
王俊凯立刻警觉起来，“有人来了。”
刘耀文抬头，目光锁定前方黑暗中的某一点。
“不是他们。”他说，“是敌人。”
下一秒，一道刺目的车灯照亮了夜空。
枪声再次响起。
\[未完待续\]车灯刺破黑暗，刘耀文眯起眼。他听见引擎的轰鸣声中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尖啸，那声音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趴下！”王俊凯猛地扑过来，将张允怡和刘耀文一起压倒在地。
子弹擦着头顶飞过，打在路边的水泥柱上，碎石溅起。刘耀文翻身时掌心蹭出血痕，他却感觉不到疼。主脑的神经束又开始躁动，蓝色光流顺着血管蔓延，像要撕开他的皮肤。
“两辆车，至少六个。”张允怡贴着地面低语，“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
刘耀文耳朵里嗡鸣作响。他听到了更远处的声音——轮胎碾过碎石的摩擦，还有人在低声喊叫。不是这辆车，是前面那辆。
“宋亚轩在那辆车上。”他说，喉结滚动了一下。
张允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知道他听见了什么，也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主脑正在试图接管他的身体，每一次感知都在加重侵蚀。
“我们得绕过去。”王俊凯喘着气说，“正面冲突我们撑不了多久。”
刘耀文没动。他的手指抠进泥土，指甲缝里嵌满沙砾。蓝光在他指节处闪烁，像是某种活物在挣扎。
“你还能撑住吗？”张允怡的手贴在他后背，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能。”他说，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
王俊凯已经翻身上了路边一辆废弃的摩托车。张允怡紧跟着坐上去，伸手拉刘耀文。他没接，只是盯着前方。
“我跑得比车快。”他说完就冲了出去。
张允怡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打算。他不是要去追车，而是要拦住它。
刘耀文在黑暗中奔跑，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四处飞溅。风灌进鼻腔，带着铁锈味。他能感觉到主脑的兴奋——它喜欢这种极限状态，喜欢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前方车辆越来越近。他看见了副驾驶座上的人影，那人正低头摆弄什么东西。驾驶座上的陈宇脸色苍白，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
“快了……”刘耀文喃喃道。
他跃起的瞬间，车窗爆裂。他从碎玻璃中探身进去，一把抓住方向盘。陈宇惊叫一声，猛打方向。车子失控地冲向路边，撞进一片灌木丛。
刘耀文滚落在地，手臂擦过粗糙的树干，衣服被扯破。他顾不上疼痛，立刻爬起来冲向车门。
“别开枪！”他大喊，声音嘶哑。
车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刘耀文已经拉开后车门。他看见了宋亚轩的脸，苍白、惊恐，眼里全是血丝。
“你受伤了？”刘耀文伸手去碰他。
宋亚轩猛地往后缩，眼神躲闪。
刘耀文的手僵在半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手掌上还缠绕着蓝光，那些神经束像蛛网一样扩散到小臂。
“没事的。”他低声说，“我还没……完全变成那样。”
宋亚轩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下车！”陈宇突然踹开车门，手里举着枪。
刘耀文转头的瞬间，另一辆车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几个黑衣人跳下车，全都举着武器。
“别动！”为首的男人声音冷硬，“把主脑交出来。”
刘耀文站在车门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挡在宋亚轩面前。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明显。主脑的神经束在他体内游走，像是在催促他做什么。
“你们想要它？”他笑了，嘴角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就来拿啊。”
蓝光骤然暴涨。
下一秒，枪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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