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集团的股价在三天内暴跌12%。
严浩翔将财经报纸摔在会议桌上,头版头条赫然印着《严贺联姻危机?内部人士爆料:新婚夫妇分居》。会议室里二十多位高管噤若寒蝉,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谁能解释一下?"严浩翔的指节敲击着那张偷拍照——他和贺峻霖分别从两辆车进入公司地下车库,"这种角度的照片,只有内部人员才拍得到。"
市场总监擦了擦额头的汗:"严总,竞争对手明显在借题发挥。他们放话说我们的新能源项目会因联姻破裂而搁浅..."
"放屁!"严浩翔的拳头砸在桌上,茶杯震得叮当作响,"项目进度呢?"
"技术部说专利授权出了点问题..."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贺峻霖穿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所有人都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突然多出的婚戒——今早之前那里还空空如也。
"抱歉迟到了。"他在严浩翔右手边的座位落座,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我刚从专利局回来。"
严浩翔眯起眼睛:"我记得这个会议没通知你。"
"但问题与我有关。"贺峻霖将平板推到桌子中央,屏幕上是份盖着公章的文件,"贺氏已经签署了专利永久授权协议,技术部随时可以调用我们的数据库。"
会议室响起一片抽气声。这份核心专利意味着每年至少十亿的授权费,而现在贺氏竟然免费开放?
贺峻霖解开西装扣子,露出与严浩翔同款的婚戒:"另外,我建议明天召开联合发布会,用新产品转移舆论焦点。"他点开一份PPT,"这是方案。"
严浩翔盯着屏幕上精心设计的路线图——贺氏新能源技术与严氏智能家居的融合方案,连宣传标语都想好了:"强强联合,创造未来"。数据详实得令人咋舌,显然不是临时准备的。
"贺副总真是...未雨绸缪。"严浩翔语气微妙。
贺峻霖迎上他的目光:"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不是吗?"
最终方案全票通过。散会后,严浩翔拦住准备离开的贺峻霖:"为什么?"
"合约第三条。"贺峻霖整理袖口,露出腕表——和严浩翔的是同一品牌的对表,"一致对外。"
发布会大获成功。贺峻霖在台上侃侃而谈时,严浩翔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当记者尖锐提问"分居传闻"时,贺峻霖突然握住严浩翔放在桌上的手:"我们的卧室足够容纳两套西装,你说呢,亲爱的?"
严浩翔差点被水呛到,却鬼使神差地反手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台下闪光灯顿时连成一片。
当晚的庆功宴上,香槟塔在宴会厅中央熠熠生辉。严浩翔拿起两杯酒走向角落里的贺峻霖:"今天表现不错。"
贺峻霖正在回复邮件,闻言抬头,目光在那杯香槟上停留了一秒:"谢谢,但我酒精过敏。"
严浩翔举杯的手僵在半空。他想起新婚夜搜索到的资料——酒精过敏严重者可导致喉头水肿,休克甚至死亡。
"就抿一口。"他将杯子又往前递了递,"这么多记者看着。"
贺峻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接过酒杯做了个假动作,实则一滴未沾。但严浩翔已经捕捉到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手指。
"耍我?"严浩翔猛地夺过酒杯,香槟泼洒在地毯上,"你以为我在求你?"
他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贺峻霖失手打翻了另一杯酒。但严浩翔已经怒气冲冲地穿过人群,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冲了出去。
酒店后巷冷风刺骨。严浩翔扯开领带,胸腔里翻腾着莫名的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贺峻霖的每个举动都能精准踩中他的雷区——那种表面恭顺实则倔强的态度,那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严浩翔!"
贺峻霖追了出来,西装外套都没穿,单薄的衬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脖颈和耳后已经泛起大片红疹,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马拉松。
"你..."严浩翔的怒火瞬间被惊愕取代,"真的过敏?"
贺峻霖扶着墙艰难点头,从口袋里摸出药片干咽下去。月光下,严浩翔看清了他手臂内侧的红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为什么不早说?!"严浩翔一把拽住他手腕,触到的皮肤滚烫得不正常。
"说了...你会信吗?"贺峻霖的嗓音沙哑得可怕,每个字都带着喘息,"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严浩翔这才注意到贺峻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内侧刻着他们婚礼的日期。而他自己那枚,早在仪式结束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车!我的车呢?!"严浩翔冲着对讲机怒吼,同时脱下外套裹住发抖的贺峻霖。怀中人轻得不可思议,仿佛随时会消散在夜色中。
回家路上,贺峻霖在后座蜷成一团。严浩翔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不断揉搓左臂的某个位置,那里隐约有几道淡白色的旧痕。
家庭医生赶来打了针,留下外用药膏。严浩翔站在客房门口,看着贺峻霖自己撩起睡衣下摆涂抹后背的药膏,脊椎骨在布料下起伏如山脉。
"需要帮忙吗?"话一出口严浩翔就后悔了。
贺峻霖的手停顿了一下:"不必。"
凌晨三点,严浩翔被一阵咳嗽声惊醒。他鬼使神差地走到贺峻霖房门前,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呻吟。推开门,床头灯还亮着,贺峻霖蜷缩在床上,额头覆满冷汗。
"发烧了?"严浩翔伸手探向对方额头,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贺峻霖的掌心烫得吓人,但眼神异常清明:"别碰我手臂。"
严浩翔这才注意到他左臂睡衣卷起,露出几道已经结痂的旧伤疤——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着划出来的。
"这是..."
"高中时实验事故。"贺峻霖拉下袖子,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能帮我倒杯水吗?"
医生开的药还放在床头柜上,原封不动。严浩翔倒了温水回来,发现贺峻霖已经昏昏沉沉地睡去,只是眉头还紧皱着。他犹豫片刻,轻轻擦去对方额头的汗水,却听到一声模糊的呓语:
"妈...药我吃过了..."
窗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严浩翔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法律意义上的伴侣——贺峻霖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密的阴影,左手还无意识地护着胃部,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医生临走时的话在耳边回响:"那些伤痕...方向太一致了。不像是意外,更像是..."
床头柜上的药瓶标签写着"氟西汀",严浩翔用手机搜索后,屏幕亮光映出他紧锁的眉头——抗抑郁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