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惹路伊安,当然是想和路伊安更进一步,可路伊安并不想和他有关系。
他也一直都很克制,能不触摸就尽量不触摸到对方。
但路伊安连他离得近都不喜欢。
没办法,他不得不把自己困在牢笼里,仗着对方看不见,每天双眼冒着精光,盯着自己馋了很久的美味。
他可以吃不到,但他也不允许其余不长眼的人往他的美味上捅一刀。
路伊安不敢再咬嘴唇,手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终于鼓起勇气提起那天的事情;“你喝醉酒抱我的那天,我感受到了。”
陆泉川轻笑一声,他当然记得,“你当时说嫌我烦,以后不想再看见我。”
“我和你道歉,说晚上不应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抱你——”
路伊安心虚地不想听见他当初不知好赖的蠢话。
凭借着路伊安的声音和喷洒在耳畔的热气,他能感知到他离陆泉川离他很近。
他双手张开撑在床上,挺起腰,微抬起下巴,就那么直直的亲了上去。
至于亲到哪里,全凭天意。
一触即分,他也没感受到自己到底亲到了哪
卖完乖后他开口道歉,“我错了”
陆泉川简直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去他的温柔攻势,把路伊安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信路伊安还能从他眼皮底下跑的了。
双手捧起路伊安的脸,他低下头,先是克制地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路伊安的鼻尖,而后才沉声道:
“我想吻宝贝的眼睛很久了。”
如果只给他一次触碰路伊安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选择触摸路伊安的眼。
眼睛不似口腔那般好发挥,最多只是轻轻吻过。
陆泉川本意也不是发泄心中的谷欠望,他只是想亲吻路伊安的眼。
柔软的唇触碰过被有意之人推下楼而形成的伤口,抚摸过突然看不见被而陷入绝望,流过无数次悲伤、委屈泪水的眼。
路伊安没想到自己毫无光彩的眼会被亲吻。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窗户早已被砸的稀碎,而他站在窗边,细碎的玻璃碎片有意或者无意的扎伤了他。
现在远方好像有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穿过破碎的窗户,照耀在他身上。
睫毛不受控的轻颤,他感觉陆泉川的亲吻比醉酒那天的拥抱还要灼人。
其实他想过他同意亲密接触后,陆泉川对他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他想陆泉川可能会像饿狼一样扑倒他撕咬,想过忍了很久的人会在今夜开荤,也想过陆泉川疑惑站一旁警惕地打量他。
结果陆泉川黏黏糊糊的贴在他耳边不停地喊他宝贝,双手不住呼噜他的头发,好似安抚。
语气带着难以言喻的心疼,甚至带着一点儿哭腔:“宝贝受委屈了。”
眼泪没出息的夺眶而出,陆泉川的唇又贴上泪滑过的地方,到嘴唇的位置处堪堪止住。
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路伊安伸手抱住陆泉川的腰,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
他经常哭,但很少哭出声。
他不喜欢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陆泉川感受到怀里的人轻颤的身体,以为路伊安是害怕。
手一下下轻拍背部,像是哄小孩儿睡觉一样,“不怕,不对你做什么。”
两个人温情相拥、偏偏手机一直嗡嗡嗡响个不停,像是在催促他们分开。
路伊安提醒他接电话,陆泉川才掏出手机点接通。
助理查的监控,自然知道陆总心心念念的人在晚上逃跑了。
嗓音止不住的颤抖,“陆总,该、该出发了。”
陆泉川语气颇为冷漠,“恩。”
挂断电话,陆泉川又恢复到刚刚
拥抱时的温柔状态,虽然路伊安看不到他满眼的温柔,“晚上我回来,早饭在桌子上。”
路伊安乖巧点头,关门声响起,他的视线才从门口收回。
站起身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大片酒落在他所能感知到的周围。
太阳真的已经升起来了。
陆泉川明明还没有睡觉,他也没能抱着陆泉川一起睡,一晚上的时间转瞬即逝。
眼睛哭的有些肿胀难受,大脑也晕乎乎的,他到现在也分不清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正准备躺下补觉,房门被砰砰敲响。
按摩店就开在家里,房门响是常事。
他站起身,手握着盲杖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这时主动开口,“安安,是大妈。”
路伊安听出来是楼下的大妈。
大妈知道他一个看不见的人过得很艰难,偶尔会送饭菜给他,也会给他送一些不用的东西。
盛情难却,路伊安每次都会收下。
谁让他半年不出门,家里的确缺很多东西。
没记错的话,大妈这次给他拿了一个风扇,夏天烈日炎热,他的确挺需要。
大妈踩着地垫给他把东西放门口,关好门后离开,并没注意到四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个男人,鸭舌帽遮挡住男人大半张脸。
男人视线从三楼紧闭的门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昨夜没看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