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悠的手机在口袋里嗡鸣震动,可她在瞥见屏幕上跳动的“催命符”三字,选择不予理睬,任由电话声响。
阮澜烛挑眉看向她的手机:“怎么不接?”
“啊,垃圾电话。”刑悠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然后低下头划过屏幕挂断了电话,开启了静音。
因此,她错过了阮澜烛盯着她挂断电话后眯起的眼睛。
次日上午,阮澜烛端着的咖啡早已凉透。他盯着不远处那栋别墅早已打开的窗帘有些烦躁。
那通常要到中午才会拉开的窗帘,居然今日一大早就打开了。
他扭头看向坐在桌边撑着脑袋的卢艳雪:“艳雪,你不是要和悠悠出去吗?”
卢艳雪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和不解:“是啊,老大。本来是说好一块儿去新开的那家商场逛逛,然后下午约了SPA放松一下的。但今儿一早悠悠就说有事要忙,推后两天。”
一直到中午,刑悠都没有出现在黑曜石的别墅里。午餐的氛围沉闷的吓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阮澜烛不太美妙的心情。
连一向活泼的吐司都察觉到了什么,老老实实地蹲在栗子脚边,不敢乱窜。
阮澜烛面前的饭菜几乎没动。最终,他撂下筷子时的声响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餐厅里所有的细微声响瞬间消失。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径直起身离席。当引擎轰鸣声远去后,留下一屋子的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面面相觑。
阮澜烛攥方向盘的手背暴起青筋,转弯时轮胎碾过碎石路,溅起一溜烟尘。
画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清晰地传出了刑悠的声音,那语调是阮澜烛极少听到带着点无奈,又有点讨饶的意味:“再两天……就两天。真的,我保证!这次一定!”
紧接着,一个陌生的带着明显不耐烦的男声响起:“不可能!刑悠,这话你跟我说多少遍了?今天你必须给我搞定,不然我就不走了!”
阮澜烛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他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画室虚掩的门。
刑悠站在画架前,手里还捏着一支毛刷,脸上写满了“我尽力了”的疲惫和求饶。而她对面的沙发上,一个穿着讲究的陌生男人,正抱着手臂瞪着她。
阮澜烛脸上瞬间切换出带着点慵懒亲昵的笑容,矫揉造作的走上前揽着刑悠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亲爱的,这是哪位?找麻烦的?”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和称呼弄得一愣,刚想开口解释:“不是,我……”
那男人上下打量起阮澜烛,还不等刑悠说完,就扭头对着她说道:“这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他能分得清丙烯和油画?”
“我……””刑悠想解释又被打断。
阮澜烛像是没听到那男人的嘲讽。他揽着刑悠的手没松,另一只手却极其自然地抬了起来摸了摸她的下眼睑,那里有昨夜熬出的淡青色。
他的动作温柔得近乎暧昧,声音也放得低沉又亲昵:“分得清她眼底有没有血丝,分得清她累不累就够了。”
这直白的话语,让画室里的空气凝固了一会儿。那男人的表情像是被噎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