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到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无论转世多少次。”
画面骤转，昆仑虚的桃树下，夜华将残魂注入结魄灯，折颜在一旁叹息：“执念太深，易生心魔。”
“无妨。”夜华抚过灯身，“我等得起。”
阿染猛地跌回现实，冷汗浸透后背。
结魄灯仍亮着，灯芯里浮动着素素残存的微笑。而更让她窒息的是——夜华正站在殿门口，眸色晦暗不明。
“谁让你动它的？”他声音极冷。
阿染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看着夜华快步走来，一把扣住灯盏，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对不起……”她哑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夜华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已恢复平静：“出去。”
阿染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听见他忽然问：
“你看到了多少？”
她背对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足够明白了。”
殿门关上的瞬间，结魄灯“啪”地熄灭。
阿染开始躲着夜华。
她接了下界除妖的差事，整日奔波于人间。这日回天宫交差时，却在南天门被拦下——
“娘娘有请。”素锦的仙婢笑得不怀好意。
芳华殿内，素锦把玩着一盏琉璃杯：“听说司命仙官近日辛苦，本宫特备了薄酒。”
阿染垂眸：“小仙不敢当。”
“怕什么？”素锦轻笑，“殿下今日去北海赴宴了，没人会怪罪你。”
酒过三巡，素锦忽然道：“你知道结魄灯里是谁的魂魄吗？”
阿染握杯的手一僵。
“是素素，也是白浅上神。”素锦凑近她耳畔，“殿下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白浅上神归位……你以为，他为什么对你特别？”
琉璃杯摔碎在地。
阿染起身行礼：“小仙告退。”
她走得很快，直到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夜华扶住她肩头，蹙眉：“喝酒了？”
阿染抬头看他，忽然笑了：“殿下不去陪白浅上神，拦我做什么？”
夜华眸色骤沉：“谁跟你说的这些？”
“重要吗？”她挣开他的手，“反正我从来只是——”
夜华突然将她按在云壁上。
“结魄灯里早没有素素了。”他呼吸灼热，“三百年前白浅归位时，我就亲手熄了它。”
阿染怔住。
“那现在灯里是……？”
夜华低头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
“你猜。”
夜华直接带她腾云去了昆仑虚。
阿染被他扣着手腕，一路穿过云海，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被他稳稳扶住腰。昆仑虚的桃花开得正盛，风一吹，花瓣簌簌落在她肩头。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挣了挣，却被他握得更紧。
夜华没回答，只是抬手拂去她发间落花，指尖轻轻擦过她耳尖。
“结魄灯里，是你的魂魄。”
阿染猛地抬头。
夜华眸色深深，映着满山桃花：“三百年前素素跳诛仙台后，我收集的残魂里……混了一缕陌生的气息。”
他抬手，掌心浮现一缕淡金色的光——
那是阿染的气息。
“当年你尚未化形，只是月老庙一缕灵识，却因缘际会附在素素身上。”夜华轻声道，“我守着结魄灯三百年，直到在凡间荒山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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