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府内如今可是热闹得紧。
前些日子,庄语山养的马冲撞了主母,被扣在蒹葭阁学规矩,周如音心中总是不安,一听这庄寒雁回了府,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而此时的庄寒雁暂居暖阁,收拾妥帖后被寻去问话。
隔着屏风,瞧不大真切对面的面容,只依稀看得出是个俊郎的公子。
儋州张氏夫妇身死一案归于大理寺监察。
傅云夕乃大理寺少卿,听闻张氏夫妇的养女庄寒雁回京,自然要上门问讯一二。
对面这男子便是傅云夕了。
“你叔叔婶婶这桩命案已呈报大理寺,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傅云夕端起茶杯喝茶,神色平淡的问着。
他不觉得一个弱女子能够在叔婶皆死的情况下,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京城。
……
依律问询后,傅云夕并未多留。
毕竟如今京城之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左行厂一案也是交由他来办。
自然没什么空闲再同他这位指腹为亲但十七年都未见过的未婚妻叙旧。
噢不对。
如今他已经成过亲了。
庄寒雁从姝红口中得知自己与他的关系,心中思忖。
庄家大小姐庄语琴在几年前嫁进傅家,后来似乎是被傅云夕的政敌暗害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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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中,阮柒橙看着手中的信,指尖颤了颤。
这是这么多年来阿姐送来的第一封回信。
原是期待多年的事情,不知为何,此时阮柒橙却有些不敢去瞧。
良久,她才将信展开,逐字逐句的看着。
……
看完信后,阮柒橙眉头微蹙。
带庄寒雁离开?
为什么?
阮柒橙心中不解,可信中并未说是何缘故,只让她在庄府后门等候,庄寒雁会从那里出来。
她抿着唇,也没再细想缘由。
既然是阿姐所愿,她自然听从。
阮柒橙披上披风大氅,拿起靠在屋外墙边的油纸伞,走到屋檐下,将伞撑开,往外走。
住持师父正撑着伞往这边走来,见她又要离开,不由得开口:“又要去庄府?”
这些年来,阮柒橙除了每日日常的习武之外便常去庄府,只想着哪一日若是阮惜文出门,她们便能见上一面。
至于为何不进蒹葭阁寻?
阮柒橙心中也有些怕,她怕阮惜文怨她,不愿见她,将她拒之门外。
在庄府外等,一日没见着,她还能安慰自己只是因为今日阿姐未曾出门。
但,为何阿姐十七年来都未曾出门?
她伤了腿,难道至今也未曾治好么?
蒹葭阁上下像是一个铁桶,阮柒橙很难打听出里面的消息,是以,她至今不知阮惜文如今双腿已废,依靠着轮椅而活。
京城之中倒是有些许传言,但阮柒橙从未当真,毕竟什么腿伤会十七年都不见好?
同住持师父道别后,阮柒橙来到庄府后门。
她站在这静静等着,雪停了又落,落了又停。
她没等到庄寒雁。
也对,庄寒雁怎么可能听话乖乖离开京城。
虽不了解这位外甥女,但是女儿肖母,哪怕未曾养在生母膝下,性子也该是像其生母的。
阿姐少时虽有温婉贤良之名,但性子尤其执拗,认定的事绝不轻易放弃。
想必,庄寒雁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