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理会庄语山那处发出的动静,阮绮罗让侍女将门口的锁解开,走了出去。
此时屋外的雪已经停了,但地上的积雪还未来得及清理。
身后又传来落锁的声音,阮绮罗顿了顿,思绪飘远。
她记得,两年前,长姐做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如今还不方便说,不过,计划实施多半是在这个冬天了。
但,这个冬季与往常不一样,这个冬季多了一只北上的雁,也不知是福是祸。
……
庄寒雁暂居的暖阁内,
此时庄寒雁已经醒来,姝红也被调遣到了她身边。
因着儋州张氏夫妇一案,加上前段时间的左行厂一事,大理寺可谓是忙昏了头。
但关键人物出现,大理寺难免派人问询。
阮绮罗站在门外,透过窗能够看见屋内的情形。
虽说如今并不像过往的朝代那般看重男女大防,但好歹是和外男共处一室,哪怕此时寒冬腊月,这门也是敞开着的。
两人中间放着屏风。
阮绮罗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臂弯里还挂着一件。
这是要给庄寒雁的。
往年冬季,阮惜文为她定制披风时总会多做一件。
每每问起时,阮惜文便说是给她准备的,但实际上,是给庄寒雁的。
阮绮罗虽不明言,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大理寺派来的是大理寺少卿傅云夕。
他和庄寒雁是有婚约的。
但五六年前,庄仕洋将庄语琴嫁给了他。
于是,他和庄寒雁的婚约也算是作废。
不过当事的两人要是还认这婚约的话,也做得了数。
两人交谈的声音算不上太大,阮绮罗站在门外听不太真切。
不经意间,阮绮罗和庄寒雁对上目光。
阮绮罗愣了一下,微笑示意。
庄寒雁不认识她,不知该怎么称呼,只点了点头。
隔着屏风注意到庄寒雁的动作,傅云夕的目光飘向外面,恰好见着阮绮罗。
他娶了庄家长女,阮绮罗虽是阮惜文小妹,甚至年岁比他还小,但阮惜文是庄家主母,是他的岳母,因此,对上阮绮罗,他多少也得唤上一声小姨。
不过,他不怎么喊得出口,多数时候都是称呼为阮小姐。
“我问完了,”傅云夕朝着庄寒雁颔首,眼神带着些许意味深长,似乎对于庄寒雁的表述不甚相信,他看向阮绮罗,“阮小姐是来寻庄三小姐的?请吧。”
傅云夕起身走出屋,披上披风大氅,往外走去。
左行厂一案由大理寺督办,这些日子京城可谓是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方才傅云夕走过的时候,阮绮罗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想必他是才处理完左行厂余孽不久就听闻庄寒雁归家的消息,然后来到了庄府。
姝红此时正为庄寒雁介绍过傅云夕的身份,阮绮罗走进去,轻笑了声:“寒雁,是吧?”
“是,不知……”庄寒雁微微行了一礼,但不知对面身份,语气迟疑。
“我是你小姨,你母亲的妹妹。”
庄寒雁闻言愣了一下,她在儋州时,养母常说她的母亲是京城第一贵女,但却未曾提起过母亲还有个妹妹。
“小姨?”
阮绮罗双眸含笑,轻轻点了点头,将臂弯中的披风递给姝红。
“这是为你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