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没有接话,他看到萧何的泪掉在桌子上。
到底是何其真实的梦才会让萧何如此情绪大动……可这梦实在离奇,且不说别的世上哪有比王侯还高的存在呢。他斟酌着问一句“若这只是一场空梦,又当如何?”
萧何默然良久,他竟有所期待的道“在沛守着他过一辈子,也很好。”
曹参定定的看着朋友,平素里他是沉默寡言,导致此时词语储备少得可怜,最后也只是憋出一句
“你,疯的不轻。”
萧何还是笑,温和的打太极,反问一句“是么?”堵的曹参哑口无言。
“罢了,你有分寸?”
“嗯。”
“那便好。”
而此时另一边的刘季正挤在看斗鸡的人堆里,把卢绾当个人肉靠垫,除了叫好里又夹杂几声痛苦的嘶声外与平常没差别,自从萧何不知抽的哪门子疯开始“训诫”刘季,他就一直在研究怎么在臀部和大腿根有伤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和兄弟们胡闹。
“大哥,别看了,带着阿绾这个扫把星怎么可能赢钱嘛。今儿夏侯来,你猜怎么着?还带了只兔子!”樊哙仗着身板子大挤进斗鸡的人群中叫刘季。
卢绾不满的冲他嚷嚷,最后两人一人挨了刘邦一句训,回去路上一边架着刘季一边眼神对骂。
樊哙发觉刘季怪异的坐姿,知道是因为前两天带头去翻人家院墙那档子事又被打了板子,不忿地道
“季哥,你说这萧大人对请吃饭来者不拒,事情却一点不肯帮,每每还……还羞辱似的对你,你还凑到他身边去……去卖笑?要我说,套头打一顿,出出气那才好。”
夏侯婴正拨弄着木头架子上参照叫花鸡做法腌渍后裹上泥巴烤熟的兔子,听到这话,也抬起头来。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萧大人是沛县官吏里顶开明的一位,也不知怎的就季哥偏得他青眼,我看啊,咱季哥跟萧大人处好了没坏处。”
刘季将嘴里无聊叼着玩的草茎吐掉,无所谓哼了一声。
“卖笑?卖笑……许就是这样吧,我的确是刻意示弱,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更重要的,这人顶有意思,刘季能看出萧何对他是喜欢的,若只是单纯看上他一副好皮相也就罢了,可萧何落在他身上的那是什么眼神啊,仿佛穿越他们此时年轻的岁月穿越回前世时他们曾是一对生离死别的爱人。
哈。他甩掉那念头,也许是人家眼睛就长的像想很多的形状呢,他刘季,就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上到鸿蒙初开的时代去,也跟爱沾不上什么边。他刘季就像一条淫靡的晃动尾巴缠绕上什么的修长蟒蛇,缠绵悱恻时许你最好的体验,也能毫不留情在清晨转身就走。
但若是做他一做倒是可以。
他还从没和男人做过呢,刘季好奇的想,如果那个对象是那个集古板开明温柔严厉于一体的萧大人,那也是不错的体验。
刘季微微勾起的唇角,无意识舔着槽牙,这是他饶有兴味追逐猎物时的表现。
野狗崽子哪里知道,那为了示弱而将脖颈伸进的温柔项圈,是他这辈子逃不掉的笼。
“老大被那大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何时替人说过好话了。”樊哙暗自嘀嘀咕咕的,被卢绾手里一只滚烫的兔腿堵住了嘴,转身又和卢绾骂骂咧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