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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城旧宅改成的临时展馆,夜雨滂沱,瓦沟水帘砸在青石台阶。后堂天窗破,雨水沿激光投影仪缝隙滴落,像一道微型瀑布。空气里混着潮湿木梁与栀子土腥。
啪——电源跳闸,展厅瞬间漆黑,只剩AR投影的“盛唐药园”残影在雨幕里闪两下,熄灭。沈清秋举灯冲进来,光圈里浮着白雾。
沈清秋“备用电只能撑监控,设备全停!”
叶栀瑜(把笔记本塞进防水袋):“先把真株栀子移走,不能泡根。”
她弯腰搬花,一道手电光从廊下打来——赵子墨浑身雨水,西装贴在身上,手里攥折叠伞却像忘了撑。
赵子墨(喘):“栀瑜,爷爷突发脑溢血,他想见你——那幅被扣的叶叔叔遗作,他藏了二十年,再不说就……”
叶栀瑜(愣住,指尖泥水滑落):“赵伯伯他……”
赵子墨(红眼):“医生给的时间,今晚。”
时璟眠从黑暗里走出,手里拎着滴水的VR头显,递向沈清秋。
时璟眠(声音低却稳):“你去锁设备间,我陪栀瑜。”
沈清秋(秒懂,点头离开):“十分钟内雨棚搭好,别抱侥幸心理。”
侧门檐下 夜 外 雨线成帘,栀子株在门槛外颤抖。叶栀瑜攥着车门把手,指节泛白。 时璟眠抬手按住车门,阻止她拉。
时璟眠“我开车送你们。”
叶栀瑜(抬眼,雨水混着泪):“帝都评审团明早到,你走了,展就——”
时璟眠(打断):“展可以推迟,人走不会回来。”
赵子墨(低声急切):“车程四十分钟,高速可能封——”
时璟眠(把车钥匙抛给他):“我路况熟,我来开。”
高速 夜 内
雨刷狂摆,灯光被雨切得支离破碎。车内无人说话,赵子墨坐副驾,手机免提里医生报血压数值。
叶栀瑜蜷在后座,怀里抱着急救资料夹,指甲无意识刮塑封。
时璟眠抬眼望后视镜,与她目光相撞。
他用几乎唇语的音量:别怕。
叶栀瑜用口型回:我信你。
医院电梯 夜 内
电梯门合拢,金属壁映出三人狼狈影子。数字跳到9,赵子墨先冲出去。
叶栀瑜脚下一滑,时璟眠伸手揽住她肩,掌心冰凉。
时璟眠(极轻):“等等。”
他从口袋摸出一张折叠防水标签,上面是他提前手写的栀子素描与一句:
“根若不死,花必再开。”
他把标签塞进她手心。
叶栀瑜(鼻音浓重):“时璟眠,如果我回不来……”
时璟眠(捂住她话):“把如果嚼碎,咽下去。”
ICU门口 夜 内
赵老爷子插管,监测仪滴滴。医生让家属简短说话。
赵子墨把位置让给叶栀瑜。
叶栀瑜蹲病床前,握住老人枯枝般的手:
叶栀瑜“赵伯伯,我是栀瑜,我来接画,也接我爸回家。”
老爷子颤巍巍睁眼,指向床头柜。
护士拉开抽屉——一卷焦黄宣纸,外封被潮气染出霉点。
赵子墨(哽咽):
赵子墨“当年举报者逼我爸交画,我爸偷偷调包,真迹一直在这儿……”
叶栀瑜泪砸纸面,晕开一朵深褐。
消防通道 夜 内
叶栀瑜抱着画,背抵墙滑坐。时璟眠站在下两级台阶,雨伞滴水成线。
叶栀瑜(声音空):“二十年,我爸背了半辈子骂名,就为一张纸。”
时璟眠“为了一张纸,也为了一座山。纸给世界看,山给你靠。”
叶栀瑜(抬眼):“山也会倒。”
时璟眠“那就倒在平地上,让花继续开。”
雨停,云幕拉开,天边一抹蟹壳青。
赵子墨留守办手续,时璟眠与叶栀瑜先回展馆。
车启动前,叶栀瑜突然伸手按住方向盘。
叶栀瑜“时璟眠,我有句话,现在不说,怕堵车就迟了。”
时璟眠(松钥匙,看她):“绿灯永远给你。”
叶栀瑜深吸气,一字一顿
叶栀瑜“我好像,比想象中更需要你。”
时璟眠(喉结滚动,半晌笑):“那就把“好像”去掉,剩下的,我负责
回程高速 晨 内
车窗半降,栀子香从卷起的宣纸缝隙飘出,混着雨后泥土辛辣。
仪表盘跳动着剩余油量——可行驶“79km”,而回展馆正好78km。
叶栀瑜(手伸出窗,让风灌指缝):“油够吗?”
时璟眠“够。”
叶栀瑜“如果不够?”
时璟眠(踩下油门,声音散在风里):“那就用惯性滑到终点。”
黎明第一束光劈进车厢,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端连着过去,一端伸向未知。雨停了,暗涌却正式登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