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闸门轰然洞开,被他强行压抑了整整三年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将他淹没。
他看到了。
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他因为学不好飞行咒而沮丧地坐在庭院的草地上,那只白色的、圆润的田园猫走过来,用同样的姿势,将爪子搭在他的手背上。
他看到了。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被闪电吓得躲在被子里发抖,那只猫跳上他的床,用同样的姿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他还看到了。
无数个日日夜夜,当他伸出手,它总会用这个动作来回应,仿佛在说:“我在这里。”
不可能。
这个念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过他的脑海。
花花已经死了。
他亲手埋葬的。
那具小小的、冰冷的身体的触感,至今还残留在他的指尖。
这只是一只长得比较聪明的挪威森林猫。
一个巧合。
一个残忍的、让他心存妄念的巧合。
可是,他的心脏却背叛了他的理智。
它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一种荒谬的、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希望,像一株从坚冰下破土而出的、畸形的嫩芽,顽强地、疯狂地滋长起来。
就在这片死寂的对峙中,一个油滑的声音打破了这脆弱的结界。
“哦,梅林胡子!我看到了什么!”一个矮胖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从柜台后面冲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而夸张的笑容,正是这家店的店主。
他看到德拉科·马尔福蹲在那个“恶魔猫”的笼子前,而那只猫非但没有发狂,反而表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温顺,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马尔福少爷!您真是好眼光!”店主屁颠屁颠地跑到笼子边,搓着手,唾沫横飞地开始了的他的宣传,“我跟您说,这只猫可不一般!从挪威运来的,血统顶顶纯正!您看它这身毛,这体格!我敢说整个对角巷也找不出第二只来!别看它平时脾气爆了点,那是有灵性的表现!它这是在等,等一个真正配得上它的主人!它一见到您就这么温顺,这说明什么?说明它认主了!这就是魔法的奇妙之处啊!”
店主聒噪的声音像一把钝锯,来回拉扯着德拉科紧绷的神经。
那刚刚建立起来的、微妙而神圣的氛围被彻底破坏了。
德拉科猛地站起身,他脸上的迷茫与脆弱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不耐烦的嫌恶。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店主一眼,那眼神让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不想再听这个蠢货多说一个字。他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来玷污这个或许是他凭空幻想出来的瞬间。
他只有一个念头,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强烈的念头:他要它。
无论它是谁,无论这是不是一个巧合,他都要把它带走。
“闭嘴。”德拉科的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冰碴,“太吵了。”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笼中的猫身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开个价。”
店主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淹没。
他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一个比原价高出三倍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