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小高，盯着他]

　　丁琦发动血契。

　　[收到！]

　　高陈把计向文的网络拧成一条线，打开了他的手机摄像头。

　　计向文深呼一口气，走到公交车站，等待着最后一班公交车。

　　天气预报总是在最不该准的时候准得让人生气，夜晚上空响起一声闷沉的雷，厚厚的云层开始往下压，不见星月，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酝酿了一晚的雨，开始滴落。

　　来往行人一个个神色匆匆，或打着伞或拉上帽檐，好似按了加速键，看不清五官的人流从计向文身边走过，不多时本应热闹的马路变得冷清了起来。

　　计向文握紧手机，点开丁琦微信的空白聊天窗口，想告知自己的害怕和打退堂鼓的心情，手指在输入框里打完又删、删完又打。

　　最终还是咬牙按灭了手机，选择面对。

　　收起手机，计向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襟，目光落在空旷无人的公交站台上。尽管时针才刚刚指向八点多，整条街道却仿佛只剩下了他自己的身影，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心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昏黄的灯光在雨幕的侵袭下显得愈发黯淡，几个灯泡仿佛承受不住雨水的侵袭，闪烁了几下，便悄无声息地熄灭了。一阵阵刺骨的凉意顺着计向文的衣袖侵入，激起他皮肤上的一层鸡皮疙瘩。

　　他顺着那昏暗的灯光，探出头向马路深处望去。空荡荡的马路上，别说公交车了，就连平日里常见的轿车和货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雨势愈发猛烈，计向文的手指因紧握而泛白。他在车站来回踱步，试图说服自己。毕竟，好不容易得知了方法，总得试一试，不是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勇敢面对。

　　不知不觉间，路灯的光芒逐渐暗淡。就在身边最后一盏路灯即将熄灭的刹那，马路尽头终于有一辆公交车穿透了厚重的雨幕，缓缓朝着车站驶来。

　　或许是雨声太过嘈杂，又或许是灯光太过昏暗，计向文无法看清车牌上的数字，也听不到那辆车发出的任何声响。

　　“是114路吗？”计向文拿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看清数字，余光中却看见车站里多出来一个人来！

　　红色碎花裙！

　　计向文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看错了！它前两次只出现在重点站，没有出过站台！

　　他自我催眠，但还是在没有看清车牌的情况下一个箭步冲向车门。

　　公交车前后门缓缓关上，计向文才敢扭头看向余光中瞟到的碎花裙。

　　那个女鬼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视，站在空荡荡的站台僵硬地仰起头，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通过头发之间的缝隙，勉强看到一双几乎满是眼白的眼珠子。

　　“你见过我的孩子吗？”女鬼冲着公交车内的计向文嘴巴一张一合。

　　计向文被吓的一激灵，匆匆扫了码，往公交车里钻。

　　随便找了个远离女鬼一侧的靠窗位置坐下，隔着车窗玻璃，那个身穿红色碎花裙的女鬼仍旧站在车站内，她保持着仰头姿势，头发被打湿，紧贴在灰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