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义之富冈他任重而道远35
誓言
“义勇能有这般温柔似水、面容姣好的姐姐,当真是叫人羡慕不已啊!”牧野望着远处正细心为义勇整理衣襟的茑子,忍不住感慨道,眼里的艳羡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这些师兄弟,大多是被师父从鬼口中救下来,或是在路边被捡回来的孤儿。师父总戴着那副遮去大半张脸的面具,平日里话少得很,训起人来更是不留情面,偏偏心肠却软得很——夜里会悄悄给踢被子的师弟盖好褥子,练刀时见谁伤了手,嘴上骂着“没用”,转脸就去翻药箱。
可即便如此,师父的关怀总带着点硬邦邦的棱角,哪像茑子这样,连整理衣襟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看她替义勇将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又低声问他练刀时是不是累着了,那眉眼间的疼惜是藏不住的,像春日里化雪的溪水,一点点漫进人心窝子里。
站在一旁的几个师弟都看呆了,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姐姐就好了……”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人捅了捅胳膊,示意他别乱说,却都忍不住偷偷往那边瞟,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富冈义勇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耳根悄悄红了。他没说话,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姐姐的身影——她正弯腰捡起他落在地上的剑穗,阳光落在她发间,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侧脸的线条温婉又清晰。
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的。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藏不住的暖意。是啊,他的姐姐,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听到他们的谈话,茑子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原来这些孩子……都是没有家人的孤儿吗?
她望着那群少年眼里藏不住的羡慕,那目光里的渴望像细小的针,轻轻扎在心上。茑子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声音清亮又温和:“我比你们都大些,往后你们都能叫我姐姐。”
少年们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她,眼里满是惊讶。
茑子继续说道:“要是练刀累了,或是有什么难处,不管是想喝口热汤,还是想找人说说话,都可以来找我。”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带着真诚的暖意,“别客气,就当我是你们的亲姐姐。”
牧野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欣喜,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试探着叫了声:“茑子姐姐。”
“哎。”茑子笑着应了,声音温柔得像春风。
紧接着,“姐姐”的称呼此起彼伏,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在院子里轻轻回荡。茑子看着他们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心里的酸涩渐渐被暖意取代——多些孩子叫自己姐姐,也挺好的。
富冈义勇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略显局促的对话,蓝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他太清楚这种没有家人的滋味了,像冬日里独自站在风口,连呼吸都带着凉意。
看着师兄师弟们叫出“茑子姐姐”时,眼里那点小心翼翼的雀跃,义勇的指尖微微动了动。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往旁边挪了半步,给茑子和大家腾出更宽敞的位置。
心里忽然松快了些。这样也好,姐姐的温柔能分给他们一些,他们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连句贴心话都没人可说了。他望着茑子被少年们围住时,脸上那抹愈发柔和的笑,义勇也替姐姐高兴。
少年们听着茑子温和的话,看着石桌上散发着香气的点心,眼眶瞬间就红了。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孤单和渴望,像被温水泡开的茶叶,悄悄舒展着。喉结滚动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暖意往心口涌。
锖兔猛地别过脸,用布帕胡乱抹了把眼睛,再转回来时,脸上已经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尖尖的犬齿露在外面,像只快活的小兽:“等我以后成为最厉害的剑士,一定要拼尽全力保护好姐姐!”
真菰也用力点头,原本含笑的眼里闪着光:“我也会的!姐姐这么好,我们都要护着姐姐。”
其他少年也跟着附和,七嘴八舌地说着要变强、要保护姐姐,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热忱与坚定。
茑子看着他们涨红的脸,听着这些滚烫又真诚的话,鼻尖忽然一酸。她笑着抬手,轻轻揉了揉锖兔的头发:“好啊,姐姐等着看你们成为厉害的剑士。”阳光落在她含笑的眼角,漾出细碎的光,像落了一地的星星。
“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这群半大的少年,眼底笑意温软,“成为厉害的剑士,可不是光靠嘴说的。得好好吃饭,多吃点才能长力气长高啊,得先把身子骨养得结实些。”
她顿了顿,看着少年们一瞬不瞬望过来的眼神,继续说道:“明日起,我来给你们送些补气血的汤。练刀再苦再累,也得有副好底子撑着,不然怎么挥得动刀,怎么保护想保护的人呢?”
锖兔闻言,立刻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用力点头:“好!我们一定好好吃饭!”真菰也跟着“嗯”了一声,小脸上满是认真。其他少年们也纷纷应和,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了些,仿佛已经能想象到明日汤碗里飘出的香气。
锖兔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落雁糕,咬了一小口,眼睛亮晶晶地冲茑子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姐姐做的……好吃!”
真菰也拿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吃着,嘴角沾了点糕点碎屑,像只偷食的小松鼠,惹得茑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茑子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阳光落在她扬起的嘴角上,像镀了层金边,温柔得让人心里发暖。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少年们雀跃的脸上,落在竹篮里剩下的点心上,也落在茑子温柔的眉眼间,暖融融的,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
“快擦擦,嘴角还挂着糕屑呢。”一转头看见义勇也吃的嘴角沾了点豆沙渣,又从袖中抽出块新的,轻轻替他拭去,语气软和:“你呀,吃相倒是斯文,就是总顾着看别人,自己沾了东西都不知道。”
义勇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耳根泛着浅浅的红,像被春日暖阳烘透的桃瓣。他自己也说不清,怎么一吃东西就总这样——嘴角沾着碎屑,吃饭时更是常弄得满嘴都是。
前世和不死川一同吃饭时,那人总是黑着脸,眉头拧得像打了个死结。他会没好气地扯过布巾,动作看着粗鲁,擦到嘴角时却不自觉放轻了力道,嘴上还骂骂咧咧没个停:“你都多大了?吃个饭跟漏嘴的雏鸟似的,哪点像个剑士?”
义勇那时多半是抿着唇不吭声,任由他擦去嘴角的饭粒,却也记得布巾上淡淡的皂角香,和那人骂声里藏不住的、别扭的在意。
此刻想起那场景,义勇的耳尖更烫了些,捏着糕点的手指悄悄蜷了蜷,目光落在地上的光影里,没好意思抬起来。
“好啦,没事的。”茑子看着弟弟那副恨不得把脸埋进衣领里的羞赧模样,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带着暖意,“男孩子吃饭香才好呢,说明身子骨壮实。”
她顺手用指腹替义勇擦去嘴角沾着的一点碎屑,动作自然又亲昵:“再说了,这样才显得咱们义勇真诚,吃东西都这么投入。”
被姐姐这么一说,义勇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些,只是耳根的红还没褪尽,像落了两朵小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