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义之富冈他责任重大啊!1(改)
死亡
富冈义勇闭着眼静静的躺在床上等死,这几天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变得迟缓,僵硬,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经历什么样的变化,可他依旧面不改色,半句未向旁人透露,继续一个人生活。
没了惯用的右手,终究还是有些别扭。
做什么都透着股不便,左手再怎么勉强去适应,动作里的滞涩感也挥之不去,连最简单的事都显得磕磕绊绊。
这段时日多亏了不死川时常照拂,本来炭治郎也想照顾他,想将他接过去一起住,他拒绝了。
他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累赘,他只是少了一只手罢了,又不是成了需要人时时看护的残废,他自己能应付。
左右也活不过二十五,又何必拖累他。
这份短暂的余生,自己扛着就好。
只是没想到,不死川竟看穿了他这份故作强硬。
那人没多说什么,只默默提前将他的东西都搬到了自己住处——分明是不容拒绝的姿态,却又做得那样自然,仿佛这本就是该做的事。
义勇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终究还是……麻烦他了。
恍惚间想起不死川这阵子的照料,义勇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那人总是嘴上不饶人,脚步声却总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响起;递过来的药碗带着刚温好的热度,骂骂咧咧的话里藏着仔细。
他真的很好。
是那种藏在冷硬外壳下,笨拙又细心的温柔。
会记得他没有右手,默默把碗筷摆到左边;会在他夜里咳嗽时,轻手轻脚端来温水,放下就走,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却让那点暖意悄悄漫进了心里。
真的,非常温柔。
只不过他就快死了。
总不能死在别人家里,那多不吉利,更要麻烦不死川收尾。反正他早就盼着解脱,好去见姐姐他们了。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富冈义勇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任由思绪飘散开。脑子像被风吹动的乱絮,怎么也静不下来,尽是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那些过去的、现在的,重要的、无关紧要的事,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缠得他没法安生。
如今恶鬼已经被众人连根拔除,尽数歼灭。这世间,再不会有人因鬼患家破人亡,也不必再赌上性命,在生死边缘苦苦搏杀了。
义勇闭着眼,唇边似乎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总算……结束了。
自己的心结也早已解开,与不死川、宇髓他们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宇髓一家更是待人亲和,上次还热情地邀他去泡温泉,他们真是好人。
义勇静静躺着,这些温和的片段在脑海里慢慢淌过,像冬日里透过窗棂的暖阳,轻轻落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宇髓家竟是男女共浴,难怪不死川当时一口回绝了。
义勇躺在床上,想起那时不死川皱着眉骂“荒唐”的样子,耳根几不可察地泛起一点热。
确实……有点让人不好意思。
听说宇髓的妻子怀了身孕,还好他早早就备好了贺礼。
礼物就放在隔壁卧室,用布仔细包着,上面贴了小纸条写明是给他们的。等他们来料理后事时,总会看到的,不会弄错。
义勇望着天花板,心里轻轻舒了口气。
总算……还能为他们做这最后一件事。
好可惜啊。
没能亲手把礼物递到他们手里,也等不到孩子降生的那天了。
义勇的目光落在虚空处,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住了眼底那点细碎的怅然。有些遗憾,终究是没法弥补了。
比起很多人,他已经算幸福的了,是吧?
至少,临死前他还能发挥些作用。
恶鬼肃清时有他的一份力,心结解开了,也拥有过短暂的和解与温情。这样想着,义勇的呼吸似乎又平稳了些,像是在为自己这不算圆满却也无憾的一生,轻轻画上一个句点。
义勇的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笑意里带着释然,也藏着深切的期盼。
他在心里轻轻念着:若真有死后的世界,真想见见姐姐,见见锖兔,还有真菰师姐啊。
那些曾经鲜活温暖的面孔,在脑海里一一浮现,像是隔着薄雾的光,温柔得让他鼻尖微酸。
也希望鳞泷师父能安度晚年,炭治郎能和家人安稳度日,不死川那家伙少动气、多爱惜自己,宇髓一家和美顺遂,小主公与所有鬼杀队的伙伴们,都能得偿所愿。
愿他们一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膝下儿孙绕膝,能实实在在地活到长命百岁。
这些曾与他并肩的人,值得这世间所有的好。义勇闭着眼,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仿佛这样,这份祝愿就能随着风,飘到每个人身边。
姐姐和锖兔……会不会已经投胎转世了?那自己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喉咙里像堵着团温热的棉絮,义勇无声地念着:我好想你呀,姐姐……锖兔……
念头刚转,又猛地顿住。
啊,不能想鳞泷师傅。
师父他老人家,一定要长命百岁才行。
他用力闭了闭眼,把那点可能惊扰到师父的忧思压下去,只余下对重逢的渴盼,和对生者的祈愿。
放下一切的富冈义勇,呼吸渐渐轻得像一缕烟。
胸腔里的暖意还未散尽,那些关于重逢的期许、对生者的祝福,都随着最后一口气息,轻轻落在了寂静里。
他终于陷入了永久的黑暗,像沉进一片温暖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