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

慕瑶看着他耳尖微红的样子，忍不住弯起眼睛。

腹中胎儿轻轻动了一下，像只振翅的蝶，她下意识覆上小腹，触到慕声同时伸来的手，两人掌心相贴，暖意顺着血脉悄然蔓延。

屋外柳拂衣望着院里相依的身影，默默转开了视线。

妙妙啃着糖糕含糊道：

凌妙妙“柳大哥你看，慕声现在连慕姐姐喝的水都要亲自温呢！”

风卷起廊下的枯叶，柳拂衣目光落向远处山峦——随着慕瑶孕肚渐显，那潜藏的怨女妖力似乎也在暗处蠢蠢欲动，这看似平静的冬日，恐怕终难安稳。

*

初雪落满无方镇时，慕瑶正被慕声裹在狐裘斗篷里逛着街。

她有孕五月，小腹却挺得像七月般圆滚，往日宽松的襦裙早已遮不住，新裁的锦缎长裙特意放宽了腰腹，月白色料子上绣着缠枝莲纹，随着步履轻轻晃动，衬得她身形愈发丰腴。

雪花落在她发间，与乌黑的鬓发相映，发间斜插的暖玉步摇随着动作轻颤，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慵懒温婉的韵致。

慕声亦步亦趋地跟在身侧，手里提着刚买的糖炒栗子，见她盯着染坊新到的藕荷色软缎，连忙上前替她拢紧斗篷：

慕声“冷不冷？要不先回屋？”

慕瑶摇摇头，无意识抚过隆起的小腹，那里正不安分地动了一下，她忍不住弯起唇角，雪光映在她眼中，比漫天飞絮还要温柔。

街边小贩吆喝着卖暖炉，慕声立刻买了个塞进她手里，目光落在她因孕肚而微显笨拙的步履上，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雪粒子打在伞面上沙沙作响，他侧身将人护在伞下，看着她被厚衣衬得愈发小巧的肩头，忽然觉得这落雪的冬日，因怀中这人的存在，竟比任何时候都要暖。

慕声拢着她避开街角的积雪，低声问：

慕声“想吃什么？前头有你爱喝的山药粥。”

慕瑶望着不远处挂着“锦绣阁”幌子的绸缎庄，

慕瑶“先去裁身新衣裳吧，前几日做的裙子又嫌紧了。”

进了铺子，掌柜的熟稔地搬出几匹软缎。慕瑶摸着一匹月白提花锦缎犹豫不决，慕声却已指着旁边烟霞色的料子道：

慕声“这个颜色衬你，再用银线绣上缠枝莲，好不好？”

“先生真是疼夫人。”

掌柜的笑着打趣，捧出本样式图册。

慕瑶翻到一页斜襟宽袖的样式，慕声却已经开口：

慕声“要做成对襟的，方便穿脱，袖口再放宽些，别勒着夫人手腕。”

他说得仔细，连领口滚边要用柔软的兔毛都一一叮嘱，末了还加一句：

慕声“裙摆多缝几层衬里，走路不易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