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又落了些,打在竹帘上沙沙作响,慕瑶却捧着暖炉哼起不成调的曲子,腹中胎儿似乎也被这甜香勾得动了动,顶得她蓝绸衣裙微微起伏。
慕瑶“可不许再闹了。”
慕瑶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伸手去抢他的酒杯,却被慕声笑着躲开。
他将她的手塞进袖笼暖着,
慕声“等孩子出生,给你酿一坛最好的桃花醉。”
话音未落,便被她用筷子轻轻敲了下手背,却见她眼底笑意盈盈,比杯中果酒还要甜上几分。
这夜的烟火渐渐稀疏,灶膛里的余温却迟迟未散。
慕声看着慕瑶靠在自己肩头打盹,唇角还沾着未擦净的酒渍,忍不住低头在她发顶印下轻吻。
柳拂衣收拾着碗筷,听着妙妙哼唧着要吃夜宵,忽然觉得这被风雪围困的小镇,因着这桌烟火气,倒也有了些现世安稳的模样。
慕声见慕瑶眼皮发沉,干脆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她惊呼一声搂住他脖颈,蓝绸裙摆如蝶翼般荡开,圆滚的孕肚稳稳贴着他胸口。
慕瑶“重不重?”
慕声低笑,踢开房门时带起一阵暖风:
慕声“轻得像片羽毛。”
烛火早已被下人点上,暖光铺满床榻。慕声将她轻轻放在软垫上,替她褪去绣鞋时,触到她微凉的脚踝,立刻把被子往她腰腹掖了掖。
慕瑶“今天……”
慕瑶忽然拉住他的手,脸颊埋进软枕,声音带着酒后的软糯,
慕瑶“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新年。”
她想起幼时在慕家祠堂独自守岁的寒夜,想起被关小黑屋时透过石缝看到的冷月,再看看眼前这人发间落着的烟花碎屑,鼻尖是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慕瑶“有饺子,有烟花,还有你们……”
慕瑶“不像以前,只有符纸和咒语。”
慕声的心猛地一揪。他跪坐在榻边,捧起她的脸,
慕声“以后每年都这样过。”
窗外雪落无声,室内烛影摇红,慕瑶忽然笑起来,鼻尖蹭着他的:
慕瑶“你身上有果酒味。”
慕声“是你蹭上来的。”
慕声低笑,替她解开发髻时,乌发如瀑铺散在锦被上。
他看着她因孕而愈发柔美的眉眼,忽然觉得这世间所有的风雪与等待,都在她这句“最开心”里有了意义。
慕声“阿姐,有你在,便是我的新年。”
雪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肩头,将相拥的影子镀上银边。
这一夜,无方镇的风雪仍在继续,却再冻不透这一室的温软——因为对慕瑶而言,那些被符咒与孤寂填满的旧时光,终于在这年的烟火里,被眼前人的温度,酿成了最甜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