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他瞳孔骤缩,刚要掠过去,却见“妙妙”抬手抛出一缕黑气,正中墙上的七杀阵图。
阵纹瞬间由红转紫,原本聚灵的星位竟化作噬灵的漩涡!
慕声“你改了阵法?”
慕声怒吼,掌心腾起妖火,却被一股阴寒之力震退。
“妙妙”咯咯笑起来,面皮剥落处露出青面獠牙,正是消失数月的怨女!
她随手一挥,柳拂衣踉跄着撞进门来,腰间的九玄收妖塔已不翼而飞。
怨女:“阵法已成囚笼,你们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
慕声挡在榻前,将昏迷的慕瑶护在身后。只见院外白雾骤然弥漫,原本守护宅子的符阵竟倒戈相向,化作光网将整座宅院困住。
柳拂衣捂住流血的肩头,
柳拂衣“你何时……”
“在你替妙妙擦面粉时啊,小捉妖师。”怨女舔了舔唇角,目光落在慕瑶隆起的小腹上,贪婪如蛇,“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半妖血脉最旺盛的时候了……”她身影一晃,化作黑烟穿窗而去,只留下九玄塔的嗡鸣在囚笼中回荡。
“七日之后便是首次熔丹。”囚笼般的阵法如巨胃盘踞,不仅隔绝内外,更在缓慢消化阵中活物。被怨女篡改的七杀阵已成死局,每七日合拢一次绞杀生灵,此为“熔丹”。
会法术者拼死支撑,至多熬过两次熔丹;而慕瑶有孕在身,妙妙又是凡胎,连首次劫难都难以抵挡。
纵然烧得意识昏沉,慕瑶仍攥着慕声的手轻喃:
慕瑶“不过是寻常风寒……”
慕声“不是风寒!”
他死死盯着她泛着病态潮红的脸颊,瞳孔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脆弱——那是混杂着恐惧、自责与绝望的漩涡。
他知道这困局因何而起:自己身为半妖,本就背负着魅女族群都忌惮的反常命格,如今阿姐还怀着他的骨肉,这血脉成了怨女眼中最诱人的祭品。
喉间像被冰棱卡住,那句“是因为我”始终吐不出来。
他只能看着她因高热而轻颤的睫毛,看着她即便在昏迷中仍下意识护着小腹的动作,掌心的赤纹灼烧得愈发疼痛。
这该死的血脉,从出生起就带来诅咒,如今更将她和未出世的孩子拖入死局。
*
慕瑶半昏半醒间,总觉得汤药里藏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像雪天冻裂的伤口渗出血丝的味道。
起初只当是错觉,直到那日慕声去煎药,她撑着七个月大的孕肚挪到药炉边——只见他卷起的袖管下,小臂上布满交错的血痕,新伤叠着旧疤,正用匕首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让鲜血滴进沸腾的药汁里。
慕瑶“阿声……”
药炉里的血沫泛起诡异的红,混着苦涩的药香刺得人眼眶发酸。
慕声背过身去包扎伤口,
慕声“别过来,药快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