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任性

七个月的孕肚坠得她腰几乎直不起来，蓝绸裙被顶得像个饱满的月牙，

慕瑶“你用妖血喂我？”

慕声的肩膀剧烈一颤。药炉里的火舌舔着锅底，将他半妖血脉的腥气烘得更浓。

他想起柳拂衣说的话：“寻常药材压不住孕中邪煞，唯有你的心头血能暂缓熔丹反噬……”

可他不能告诉她，每喂一次药，他的妖力就流失一分，命格中的邪煞也更重一分。

“不过是小伤。”他转过身时，已掩去所有情绪，只将温热的药碗递到她唇边，“喝了病才好得快。”

慕瑶忽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药汁混着血腥气滑入喉咙，她却觉得心口比这药更烫——原来他瞒着她，用自己的血肉，在替她和孩子硬抗这死局。

慕瑶的眼泪猝不及防砸在慕声手背，

她看着他小臂上狰狞的新伤，七个月大的孕肚抵着他的腰，连抬手擦泪都显得笨拙：

慕瑶“不许再用妖血……我不要你这样……”

慕声“阿姐……”

他想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

他知道这法子伤本，知道每滴妖血都在损耗他的根基，可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孩子熬不过七日？

慕声“我不能没有你。”

他忽然俯身吻住她的唇，带着药汁的苦涩与自身血脉的腥甜。

慕瑶挣扎着推他，

慕声“别任性，”

慕声“让我护着你……”

一个吻接着一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也藏着濒临破碎的恐惧。

慕瑶能感觉到他掌心在她小腹上的颤抖，那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父亲的情绪，轻轻踢了一脚。

慕瑶“若你有事……我和孩子……”

慕声“不会有事。”

慕声打断她，低头深深吻住她，仿佛要将所有承诺都嵌进这唇齿相依间。

药炉里的火渐渐转小，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墙上晃动。

他知道这是饮鸩止渴，知道怨女的算盘打得精，但只要能让她多撑一日，能让腹中的孩子多安稳一日，他甘愿用这半妖之躯，在这七杀阵里，为她踏出一条血路。

*

第七日熔丹之劫降临，幽蓝光网如绞索收紧，慕瑶腹痛如绞，血色顺着裙摆蜿蜒而下。

慕声猛地扯落发带，墨发间骤然生出赤金妖纹，半妖之力轰然爆发，掌心赤纹化作焚天烈焰：

慕声“柳拂衣，护好阿姐！”

他周身妖气与阵法灵力剧烈碰撞，震得青砖寸寸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