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符咒如蝶绕着慕声飞舞,两人如两把利刃直插阵心。
怨女的尖笑从塔中传来,九玄塔悬浮半空,正疯狂汲取阵中生灵精元。
凌妙妙“找到了!”
妙妙抱着塔从地窖冲出,塔身上的血咒已被她用朱砂重绘。
原来她趁怨女布阵时,将塔藏进了慕家旧物堆。
慕声眸光一凛,妖火骤然暴涨,硬生生在光网上烧出个缺口:
慕声“快!”
柳拂衣甩出捆妖索缠住塔身,妙妙咬破指尖按在塔钮上,童声混着咒文响彻庭院:
凌妙妙“九玄归位,万邪伏诛!”
怨女的惨叫从塔内炸开,黑雾如潮水般被吸入塔中,七杀阵的光网应声碎裂。
风雪骤然停歇,第一缕晨曦穿透雾霭。慕声单膝跪地,妖纹褪去后,小臂的旧伤全部崩裂,鲜血染红了雪地。
他却不顾柳拂衣的搀扶,踉跄着扑向慕瑶,见她虽面色苍白,却仍用手护着胎动的小腹,才终于脱力倒下。
妙妙抱着收妖塔跑到他身边,塔身上的咒光渐渐平息。
柳拂衣替慕瑶诊脉时,看着慕声腕间若隐若现的赤纹,忽然明白这半妖在阵中爆发的力量,怕是已燃尽了大半修为。
而慕瑶抚摸着慕声汗湿的发,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知道这困局虽解,却也在他身上刻下了更深的伤痕。
柳拂衣搀扶着脱力的慕声走进内室,他半妖之力耗尽,脚步虚浮得几乎站不稳,墨发间残存的赤金妖纹已黯淡成浅红。
慕瑶撑着七个月的孕肚迎上来,见他小臂伤口崩裂,血珠渗过绷带染红里衣。
慕瑶“我来。”
她接过柳拂衣手中的伤药,让他先去照看妙妙。
烛火下,慕声的侧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往日锐利的眉眼此刻满是疲惫。
慕瑶跪坐在榻边,用温水轻轻擦去他额角的血污,他发间滑落的旧发带——那是用冰魄雪蚕丝织成的,如今已被妖力灼得只剩半截。
她从妆奁深处取出新制的发带,雪蚕丝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蓝光,自带寒气能镇住他躁动的血脉。
小心翼翼替他束发时,慕声忽然抓住她的手,
慕声“阿姐……”
慕瑶“别说话。”
慕瑶按住他想坐起的身子,将发带尾端系成个温柔的结,
慕瑶“拂衣说你只是力竭,睡一觉就好。”
可她看着他小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知道这话连自己都骗不过。腹中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呼应母亲的担忧。
慕声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又看看自己被束好的发间那抹幽蓝,忽然笑了,
慕声“新发带真好看。”
慕瑶俯身吻去他眉心间的褶皱,闻着他身上雪松香混着药味,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窗外晨光微露,柳拂衣在廊下点燃最后一道安神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