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慕声低笑一声，手臂穿过慕瑶膝弯与背侧，将她打横抱起。

她惊呼一声搂住他脖颈，鬓边碎发扫过他下颌，刚生产完恢复的身子仍带着柔软的暖意，被他抱在怀里像团云絮。

慕安在摇篮里翻了个身，小胖手无意识挥了挥，两人屏息等他重新睡沉，才轻手轻脚挪向隔壁。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月光顺着门缝淌进，照亮慕声墨发间晃动的冰魄雪蚕发带。

他将慕瑶放在铺着茉莉香衾的床上，指尖蹭过她因羞怯而发烫的脸颊：“怕什么？”

话音未落便在她身边躺下，侧过身时，窗外的蝉鸣忽然密集起来，与帐内渐显轻柔的呼吸声缠在一起。

慕瑶攥着他的里衣前襟，眼尾余光瞥见墙上挂着的婴儿拨浪鼓，耳根愈发红透。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低声道：“别想别的……”

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月光般的清润，“看我。”

月色透过窗纱在锦被上投下斑驳光影，慕瑶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那里映着自己泛红的脸颊与濡湿的睫毛。

他抬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指尖无意间触到她腹间那道淡褐的中线，动作忽然顿了顿，眼底漫过心疼的温柔。

慕瑶察觉到他的迟疑，反手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侧，

慕瑶“没关系……”

话音未落，便被他重新覆上的吻堵了回去。这一次的吻不再带着试探，而是裹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将她轻轻揉进怀里，仿佛要把过往所有的凶险与等待，都在这江南的夜色里，酿成最温柔的补偿。

窗外的月亮悄悄躲进云里，蝉鸣渐歇，唯有隔壁房间传来小慕安均匀的呼吸声，与这间房内压抑的喘息、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共同在江南湿润的夜气里，织成一张名为“家”的、温柔而私密的网。

*

一年后的江南秋日，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庭院里。

慕瑶蹲在廊下逗弄满地爬的慕安，小家伙穿着石榴红的对襟袄，眉心红痣随着咯咯笑声轻轻颤动，伸手去抓她鬓边的桂花。

忽然一阵反胃感涌上来，她猛地捂住嘴退后半步，脸色霎时发白。

慕声“阿姐？”

慕声从书斋出来，见她扶着廊柱干呕，忙递过温水。

慕安爬到她脚边，小胖手抓住她裙摆咿咿呀呀地叫，手里还攥着半朵刚摘下的桂花。

慕瑶漱了口，看着儿子懵懂的眼睛，又摸了摸自己近来总觉发胀的小腹，心尖猛地一跳——那熟悉的坠感，像极了怀慕安时的模样。

慕声“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东西？”

慕声蹲下身替她揉背，指尖触到她腰侧微凸的弧度，忽然顿住。

慕瑶抬眼看他，秋阳透过梧桐叶隙落在两人身上，将她泛着薄红的脸颊照得清晰，眼尾泪痣在水光中微微晃动：

慕瑶“我好像……”

话未说完，慕安便扶着她膝盖站起来，小胖手拍了拍她尚算平坦的小腹，嘴里含糊地喊着“娘”。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