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

秋娘也跟着叹气：“可不是嘛，您是焉州牧的嫡长女，成婚本该十里红妆，鼓乐喧天，如今却要这般仓促，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大乔正坐在窗前，手里摩挲着一方绣了一半的并蒂莲帕子，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她身上那件婚服，是母亲丁夫人早就让绣娘在焉州备好的——正红色的锦缎上用金丝银线绣满了凤凰穿牡丹的纹样，领口袖边滚着一圈孔雀蓝的镶边，裙摆处用珍珠缀成流云的形状，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华贵却不张扬。

乔梵“婚礼不过是个形式。”

大乔放下帕子，起身走到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

乔梵“我要的是魏劭履行承诺，是焉州与巍国联手通渠，至于仪式是否隆重，又有什么要紧？”

云舒替她梳理着长发，小声道：

“可终究委屈了您……”

乔梵“不委屈。”

大乔望着镜中映出的红嫁衣，眼中闪过一丝柔光，

乔梵“能让他放下芥蒂，已是不易。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

第二日清晨，磐邑的街巷里便响起了喜乐声。

虽不如世家大族成婚那般铺张，却也处处透着喜气——府衙门口挂起了临时赶制的红绸，沿街的百姓自发在门口摆上了盆花，连空气里都飘着几分甜意。

魏劭换上了一身大红的婚服，衣料是钟媪连夜让人染制的，虽不及大乔的嫁衣华贵，却也剪裁合体，衬得他本就英挺的身姿愈发挺拔。

只是他显然不习惯穿这样鲜艳的颜色，站在大堂门口时，眉头微微皱着，引得魏梁几人在一旁偷乐。

“主公这红衣服一穿，倒像换了个人似的。”魏渠撞了撞魏枭的胳膊，“你说他待会儿会不会笑？”

魏枭面无表情：“他会先把你揍一顿。”

魏朵在一旁捧着个托盘，里面放着合卺酒的酒杯，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别吵了，吉时快到了。”

不多时，大乔在云意和云舒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身红嫁衣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金丝绣成的凤凰仿佛要从裙摆上飞出来，她未戴盖头，只在发髻上插了支赤金点翠的凤钗，脸上略施薄粉，更显得眉眼如画，清丽中透着端庄。

满堂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连魏劭都看直了眼——他从未见过如此明艳的大乔，仿佛昨日那个在渠边与他讨论工事的女子，被这一身嫁衣点染得鲜活起来，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芍，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按照当地习俗，女子成婚不必戴盖头，而行“却扇礼”。

大乔手中握着一把绘着鸳鸯戏水的团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望着魏劭。

礼官高声唱喏：“却扇——”

大乔缓缓移开团扇，露出完整的面容，唇角微扬：

乔梵“巍侯，别来无恙？”

魏劭喉结微动，竟一时忘了回话，还是魏梁在后面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生硬地说了句：

魏劭“……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