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手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帮腔道:
“是啊大人,鬼市有鬼市的规矩,他们坏了规矩强抢东西,还威逼人开墓,这跟强盗有何区别?”
“够了!你们这些腌臜泼才,还敢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我等与百川院!”
肖紫衿本就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此刻被两个“下九流”当众指控,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尤其是看到乔婉娩苍白失神的面容,更觉得颜面扫地。
他一步踏出,指着王三喜厉声呵斥:
“你们坏了江湖规矩,盗掘英烈之墓,本就该由我百川院依江湖道义宣判处置!作何在此攀咬朝廷,混淆视听?!”
“肖大侠此言差矣。”杨昀春脸上的笑容淡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肖紫衿,声音不高却极具压迫感,
“王三喜、老鬼手,他们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大熙子民。
既是我大熙子民,在本官面前蒙冤受屈,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有权查明案情,依律处置!
此乃朝廷法度,岂容尔等以江湖规矩凌驾其上?
更何况,你们百川院处置江湖众人,遵循的难道不是朝廷法度吗!”
佛彼白石四人脸色难看至极:“我等自然遵循大熙律法。”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扫向跪在地上的两人,“那么你们……是吗?”
王三喜和老鬼手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浮木,磕头如捣蒜,异口同声地喊道:
“草民只是在这乱世里混口饭吃的小老百姓!
生是大熙的人,死是大熙的鬼!自然是堂堂正正的大熙子民!求大人主持公道啊!”
此言一出,百川院众人,连同周围一些自持身份的江湖人士,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王三喜和老鬼手这番行为,等于彻底否定了江湖规矩在此事上的优先权,将整件事的裁决权拱手让给了朝廷的监察司!
这无疑是给了百川院一记响亮的耳光。
杨昀春听完黑衣人、王三喜、老鬼手三方的陈述,又扫了一眼面色铁青的纪汉佛和几乎要暴走的肖紫衿,心中已有计较。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案情本官已大致明了。既涉亡者遗骸及遗物归属,当依《大熙律》处置。
律有明文:死者遗体,应由其子女父母领回安葬;若无直系血亲,则由其生前关系密切之友朋代为收敛。至于遗物,亦循此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身边的副将刘成,仿佛在求证:
“本官记得,李门主师承云隐山漆木山前辈?”
刘成心领神会,立刻抱拳回答:
“回大人,正是!李门主乃云隐山漆木山前辈高徒。”
纪汉佛心中一紧,连忙开口:
“杨大人有所不知,据我们所知,漆木山前辈已于多年前仙逝。”
他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泪痕未干的乔婉娩,语气带上了一丝急切。
“而且乔姑娘与门主生前情谊深厚,关系匪浅,由她代为收敛门主遗骨遗物,亦是合情合理!”
肖紫衿听到后,脸色瞬间涌上狂怒的血色。
他这些年处心积虑,好不容易让李相夷在乔婉娩心中渐渐淡去,纪汉佛此刻一句话,就将两人的关系再次赤裸裸地摆在天下人面前!
那他肖紫衿算什么?他这些年的陪伴和付出又算什么?
不甘的怨毒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怒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