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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中秋上)

封神:天与地

中秋节的时候,严惠烈被穆湛青撺掇着去了一趟后土庙。自从后土圣诞那次之后,这是他们第二次来。

  

  这次中秋活动庙里举办了祈福法会,没有上次来时热闹,也没什么戏看,更没有糖果零食可拿,不过胜在清净,严惠烈和穆湛青也有闲心在庙里转悠。

  

  “你中秋也不回?”

  

  倒不是说不回家就成是可惜,可毕竟是中秋,三天假期他们又都没有排班,总是想回家一趟,起码严惠烈是这么想。

  

  可她没有地方回,上哪家都尴尬。

  

  “在电话里挨训还不够,非得回去再来一下?”

  

  穆湛青提起就来气,她不是不想回家,她是害怕回家。这半年来,家里对她和张垣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每次说话总绕不过这个话题,叫她为难。

  

  两人在殿后的回廊里散步, 严惠烈的手掌搭上穆湛青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不再说话。回廊尽头的拐角处闪出顾汉云的身影,他见到二人微笑着上前打招呼,严惠烈和穆湛青也笑着向他问好。

  

  “还在社会实践?”

  

  因为玉鱼的事,严惠烈对他很有些印象。一旁的穆湛青朝对面礼节性笑笑,她只见过顾汉云一面,早就不记得这号人了。

  

  “已经结束了,这不是中秋嘛,回来看看我爸。”

  

  他比年前接待严惠烈和穆湛青的时候要自然的多,少了很多扭捏劲,开始有老顾的样子了,看来顾汉云的社会实践在人情这一块应该挺成功的,他学得很快。

  

  “你爸今天在庙里吗?”穆湛青随口一问,有心想再求一签,请老顾来解签。

  

  “他在解签处呢。”

  

  穆湛青谢过顾汉云,和严惠烈慢悠悠地往正殿去。严惠烈转头看她,以为她求签是为了问自己和张垣的事,心里想着,嘴上也这么问了。

  

  “不是为我们的事,是问我和家里。”穆湛青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郁结都化为无奈。

  

  “我和张垣成不成都不用再问了,谋事在人嘛。只是担心家里,担心自己和家里的关系。其实也不是不能沟通,但是怕说不了两句又闹得不愉快,只好来问一问神仙,”穆湛青自嘲,“想想也是搞笑。”

  

  “笑一笑,十年少。”严惠烈抬起胳膊揽住穆湛青的脖子,她也有点心动,想要求签问问家里。

  

  “说得我也心动了,”转念一想又噗嗤一笑,“只是我一家分成了两家,求一签只怕是不够啊,得求两签才行。”两人哈哈大笑,被廊外几位结伴来参拜的阿婆盯着瞧,又不好意思地收声,偷偷的小声玩笑。

  

  再次站在这个正殿中,再次看到后土神,严惠烈心中涌起一种古怪的安定和熟悉感,她说不上来。

  

  看来我真的很迷信。

  

  穆湛青跪在蒲团上絮絮叨叨地摇签,桌上还有一个签筒,严惠烈还在犹豫要不要求签的档口,一个年轻的女孩伸手取走了签筒。

  

  还是算了吧。

  

  严惠烈只做了简单的参拜。穆湛青捡起摇出来的木签,发现严惠烈没有求签,问她缘由。

  

  “难道真要连着求两次吗?麻烦。”严惠烈用自嘲为自己开脱。穆湛青不好再说什么,去解签处找到老顾,说明自己的来意。

  

  「好整新居换旧巢,远离群小免生愁。平发无事便为福,运转时来福自招。」

  

  穆湛青一挑眉,她最近正和张垣商量换租的事情。他们收养了一只小狗,不养不知道,原来狗子的味道时候真不小,他们现在居住的loft不好散味,打算换一个通风更好的住宅房。

  

  “也许你可以考虑换个新住处,新环境新心情嘛,”老顾的目光从签文转到穆湛青脸上,“而且,这段时间最好和家里保持距离,”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穆湛青的神情,“距离产生美嘛。”

  

  穆湛青被他逗笑,应和着他的解释,“那看来我这次没回家还真是做对了。”

  

  没有酒水也没有茶水,两人却好像推杯换盏似的侃上了,谈笑风生,把严惠烈看乐了。

  

  “那后面那句呢?”严惠烈自觉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他们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待,她最厌烦也最常做的事情。

  

  “时运不济,不能强求,需要等待一个机会嘛,”老顾话锋一转,“但是别忘了做事,这很重要。”

  

  那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严惠烈想再问问他,但没能问出口。这是她自己的事,怎么好去追问别人,再说了她又没有求签。

  

  “要起一卦吗?”老顾朝严惠烈比了一个数,“一卦六十六。”

  

  严惠烈笑了,摇了摇头,她不缺答案。

  

  从解签处出来,两人又回到之前的回廊,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闲聊瞎逛。回廊一侧的院子里有个水池,不大不小,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师傅在操作机器,预备给池子抽水,顾汉云站在他身边,脚边放着一个大水桶,严惠烈猜那里面装着池子里的鱼。

  

  “有的吵了。”穆湛青说着就抬手堵耳朵。

  

  机器一运作,骤起的噪音像是迎面给了他们一拳,逼得严惠烈往后退了一步,不得不提高声音和穆湛青说话。从相隔一臂到几乎是脸贴着脸说话,他们谈话的声音越来越高,还是抵不过机器的噪音,两人最后逃离回廊,跑到了正殿前。

  

  殿前的香炉里插着好多线香,金色的、红色的,都混到一处,不断有人往里面掷下香火,已经分不出严惠烈和穆湛青早前留下的。

  

  可能已经燃尽了吧。

  

  “真不去求一签?”

  

  严惠烈转头看穆湛青,对方的眼睛还黏在香炉上,像是在发呆。

  

  该求的都求过了。

  

  “没什么想问的。”

  

  “事业呢?你换岗的事不是还没定吗?”

  

  严惠烈摇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家庭的事她无处着力,工作的事是她自己胆怯,有什么道理再去问神仙呢?

  

  “问了就能定吗?”

  

  “求个心安嘛。”

  

  穆湛青不再看着香炉,转头看着严惠烈。严惠烈今天化了全妆,很完美的妆面,让她下不去手去捏脸。

  

  “那你呢?”严惠烈也看着穆湛青,“你心安了吗?”

  

  “好问题。”

  

  穆湛青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头看向身后的正殿,神台上高坐着后土神,她垂眼看着,好像是在看殿前香炉。严惠烈心思浮动,扪心自问,她真的不想吗?穆湛青了解她,才会一直撺掇她。但她的问题不会因为几句箴言就得到解决,过后大概会让她更加焦虑。

  

  她叹了口气,转而问起穆湛青等会去吃什么。

  

  “哎!”孙子羽从身后猛拍了一把苏全孝“在吃什么呢?”

  

  “咳咳咳······”

  

  苏全孝被他吓得噎住了,一个劲地咳嗽,孙子羽大笑着给他拍背顺气,“瞧把你吓得哈哈哈。”

  

  身边的兄弟们都来取笑,黄元济笑着递来一个水囊,被金奎叫住,“先别给他,等他咽下去再喝。”

  

  “可别把他呛死了。”崇应彪说话还是那么不中听。

  

  姜文焕身边的彭祖寿好奇道,“他们在笑什么呢?”那边离他们有些远,听不清楚那边的热闹。

  

  “在捉弄苏全孝吧。”

  

  孙子羽在给苏全孝拍背,拍着拍着就倒在苏全孝身上作弄他,苏全孝这边还没顺气,又要承担起孙子羽的重量,一时有些辛苦。

  

  “别整他了,”崇应彪上前一把给孙子羽提起来丢开,“还记着上次被压的仇?”

  

  “别冤枉我啊。”孙子羽想起来就脸红,他开始计较在阿桕面前出过的丑。

  

  你不说我都我都忘了,何苦提醒我记起丢人的事。

  

  “崇应彪竟然没上去捉弄他?终于有个人样了。”

  

  殷郊今日进宫参加中秋祭月,不在营里,姬发和姜文焕凑在一处说话。他挖苦崇应彪,招来姜文焕大笑,来找姜文焕的鄂顺正好听见,却有不同的意见。

  

  “他有那么坏吗?千日不好,总有一日好吧。”

  

  “你怎么帮他说话?他哪里好了?”姬发不服,他和崇应彪从小打到大,两人看对方是哪哪都不顺眼。

  

  鄂顺取笑道,“他只是对你不好。”

  

  “对你们也好?”

  

  就他那个臭脾气。

  

  “一般吧,”鄂顺想起崇应彪平日里待人的区分,“他那个脾气,只对自己人好。”

  

  而且他示好的方式也别扭,一般人还真受不了他。

  

  姬发重重哼了一声,“就他那脾气能好到哪去。”又不自觉地撅嘴,把鄂顺看笑了。鄂顺把自己朝食留下的半块麦饼塞进他嘴里,姬发训斥的话说了一半,发现是麦饼又高兴起来。

  

  “麦饼!”

  

  他今日起得晚,赶到伙房的时候喜欢的麦饼已经被分完,只剩下瓜果可吃,还要被崇应彪嘲笑。

  

  麦饼硬邦邦的,还好不是冬日,不然就只能泡汤才好下肚了。姜文焕看姬发吃得高兴,笑问他今日水囊里装的是水还是酒,换来对方嘿嘿一笑。

  

  好小子。

  

  鄂顺问起殷郊,继而又聊起宫里祭月的事。

  

  “今日祭月,宫中设宴,姐姐要忙一天了。”

  

  先王后早逝,大王没有再立后,主持操办宫宴的责任从前是由先大王子妃承担,她死后,殷启续娶了鄂顺的姐姐,这个责任也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其实鄂顺时不时的也能见姐姐一面,但今日就是特别想她,想念他们还在南都家中的日子。那时候大哥还在世,姐姐也没有出嫁,他也没来朝歌,一家人在南都过着安宁平和的日子。

  

  “平时都好相见,偏偏是祭月,因为设了宫宴的缘故,反而不能相见了。”姜文焕应声,他和鄂顺处境相似,这也是他们能在最开始玩到一处的缘故。

  

  姬发进食的动作慢下来,咀嚼的声音也低下来,盯着沙地上不知道哪一处发呆,心也空落落的。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太姒,她薨逝于去年仲春,就在前一年的初秋,姬发才从殷郊那里听到太姒产下第十子的喜讯。殷郊向他道喜,说是母子平安,没想到过了半年,又传来太姒产后缠绵病榻,不治而亡的消息。

  

  他的心都碎了。

  

  他离开西岐的第一年,太姒有六个儿子,等到第六个年头,太姒生下了第十个儿子,第七年的时候,她的十个儿子没了母亲。后来的四个弟弟,前三个他都托殷郊去打听了名字,只有最后一个弟弟,他没有过问。他知道自己在计较,但这计较实在没有道理。

  

  这让他更加悲伤。

  

  姬发突然出声叹了口气,姜文焕和鄂顺像是突然被人摁住了,都不再出声。

  

  “起码今晚可以围炉夜宴,而且明日还能休息。”姬发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难过,但大概是失败了,因为姜文焕和鄂顺都来拍他的肩膀,都捡好话来和他说,像是在讨他欢心。

  

  伤心的时候最怕被人关心,这比刀剑的伤害还叫人难过。

  

  严惠烈正把钥匙往锁孔上对,刚刚对上,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爸爸。

  

  她的心突然很烦、很乱,她很苦恼,到底是要接起来,还是放任手机继续响,直到对方自己挂断?她还不能也不敢面对他们。

  

  严惠烈接听了。

  

  “烈烈。”

  

  她很久没和爸妈通话了,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挺开心的,他从前就是这样,哪怕不开心也会笑着对人说话。她以前觉得爸爸傻兮兮的,后来才知道他自己也不开心,笑容只是他对身边人的关照。

  

  等她理解爸爸的时候,这个家已经散了很久了。很多次,严惠烈问天问地,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她情愿自己就这么痴愚下去,永远不要理解,永远自私自利,这样反倒好了,这样世上就都是欠她的人,而她不会亏欠任何人。

  

  “爸爸。”

  

  这才只说了一句话,严惠烈已经快哭了。

  

  爸爸说话有点磕磕绊绊,他关心严惠烈的工作,又怕问多了招她厌烦,不等她接话就紧接着问钱够不够花,不够再给她转钱,令严惠烈感到悲哀。

  

  他在怕我呢。

  

  “够花。”

  

  时常月光,偶尔攒钱,但她每次都有把父母给的红包攒起来,万一那一天缺钱,她希望是自己帮助自己。

  

  “我换工作了,不在之前的工作室了,现在在一个小公司上班,还是做的设计。”

  

  “哦哦哦······”他一连哦了好几声,像断片了一样,突然提起另一件事,“你要不要什么特产,你一直不喜欢月饼,我想着你要不要吃点别的。”他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听得严惠烈又心烦又悲伤。

  

  “鱼丸和鱼饼,我想吃这个。”

  

  她真的要哭了。

  

  “那你记得给爸爸发地址啊。”同一句话,他嘱托了好几遍。

  

  “爸爸,”严惠烈打断他,“中秋快乐。”

  

  爸爸的声音明显变得非常高兴,他笑哈哈地祝福严惠烈。严惠烈以工作为借口挂断了电话,爸爸和她道别的话被挂断键截成了两段。

  

  电话一断,她就大哭,走来的冬瓜又成了她的猫巾,被她抻来拉去。

  

  “姐姐。”

  

  苏全孝来的不是时候,她还没哭完呢。对方又喊了一声,她还是犹豫要不要接话。

  

  苏全孝躺倒在榻上,把玉鱼举在脸上,心里想着严惠烈。他听说,只要在心里一直念,就容易心想事成。他本来是不信的,毕竟回家这种事是怎么念都不成的,但他现在只是希望严惠烈能回他一句话,这还是有可能成的,对吗?

  

  他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严惠烈真的回他了,苏全孝很欣喜。

  

  真的成了。

  

  他注意到严惠烈的声音不对,又不那么欣喜了。

  

  “你怎么了?”

  

  严惠烈犹豫了一下。

  

  “我哭了一下。”

  

  “你要聊聊吗?”苏全孝语气小心,内容又那么直白,严惠烈觉得他很可爱。

  

  “我刚刚在和我爸爸,就是我父亲,我们打了通电话,就像我现在和你说话这样,我很久没和他这么说话了,”严惠烈顿了一下,“我想念他,所以悲伤。”

  

  “那为什么不多试试呢?像今日这样和他说说话。”苏全孝说话轻声细气的,他的声音很动听。

  

  “我做不到,”严惠烈几乎是马上就放弃了,“我理解他们分开的选择,但我还会为这件事感到悲伤难过,怨他又爱他,做不到面对他。”

  

  苏全孝感觉自己被悲伤击中了,他几乎是感同身受。哪怕他知道这么说很自以为是,他还是很想说。

  

  “我明白。”

  

  严惠烈不能反驳,苏全孝和他的父亲之间隔着生死抉择,他是真的明白这种“又怨又爱”。

  

  他们都是这么长大的。

  

  “你刚才是不是偷偷说我坏话了?”严惠烈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把苏全孝说懵了。

  

  “我刚才没有马上回复你,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是不是你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这个笑话来的太突然,严惠烈自己都觉得尴尬,苏全孝愣神半晌才接上她的茬。

  

  “没有!”

  

  没有说你坏话,只是想你。

  

  “你那怎么还有这种说法,我们这······”苏全孝突然不说话了,严惠烈觉得奇怪。

  

  “你们那怎样?”

  

  寤言不寐,愿言则嚏。有人想念你,你就会打喷嚏。

  

  “我们这就没有这种说法。”

  

  他没撒谎,只是没把话说全。

  

  “全孝!快出来帮忙!准备夜宴了!”

  

  营房外有人在喊他,他该走了。

  

  “我先挂了,有人喊我。”

  

  他现在也开始习惯这种道别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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