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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沙白玉马,殷殷璊玉鞍

封神:天与地

苏全孝在意着之前金奎和孙子羽的调笑,愈发紧张自己的牙齿,他和严惠烈聊起自己的忧虑。碍于苏全孝那边条件有限,严惠烈只能因地制宜给他支招。

  那之后,苏全孝就常备一段杨柳枝,日前泡在水中,等次日晨起就把柳枝咬开,杨柳纤维像是细密的梳齿,可以用来清洁牙齿,这就是严惠烈说的“刷牙”。

  最先发觉苏全孝做法的是金奎和孙子羽,其中又以孙子羽最热衷,他刷得勤快又使劲,反而见了血,被金奎取笑太心急。身边爱干净的兄弟们陆陆续续学去这招,剩下那些平时糙惯了的,还是漱口了事。

  “你怎么想到刷牙这一招的?”

  金奎随口一问,正往自己脸上泼水。他们刚从城门口回来,张奎得胜归来,殷羡特命质子旅前往观礼,马蹄扬起的烟尘糊了金奎一脸,让他很不舒服。

  “额······”苏全孝一时卡壳,眼珠子左右转动,临时编了个理由,“做梦梦到的。”

  崇应彪发出一声嗤笑,也不多说什么,他不感兴趣自有感兴趣的人,几个兄弟追问苏全孝做了什么梦。

  “梦里有一仙子,她教我的。”

  崇应彪又在笑了,苏全孝正为自己的临场应变而庆幸,被他一哂笑,又莫名紧张。

  “你怎么知道她是仙子,没准是个女鬼。”

  苏全孝想起自己和严惠烈初相识到时候,那会他们都以为对方是鬼,笑道,“总归是个好办法,是什么都不要紧。”

  崇应彪不信什么神神鬼鬼,别人可不这样,几人好奇,都来问苏全孝,梦中仙子长得什么样子,苏全孝却说自己也没看清,叫众人惋惜。

  “也许这梦有什么预示呢?你不如去问问贞人,”黄元济真诚地建议他,“听说二王子妃就是梦见玄鸟入怀,留下一枚鸟卵,大祭司比干为其卜筮,说那玄鸟是殷人的高禖神,简狄的化身,她为二王子妃送来了孩子,没多久二王子妃就怀上了殷郊。”

  苏全孝还没想好说辞,崇应彪自觉唱反调,“这故事都被殷郊说烂了,你们听听也就得了,还真讲究上了。”

  崇应彪的讥诮全写在脸上,众人纷纷点头陪笑,都不同他争辩,转而说起城门口迎接张奎的事来。薄姑袁福通联合北海七十二路诸侯叛商,张奎一出手竟然就拿下了二十路,这二十路诸侯交出了自己的孩子作为质子,以示臣服,殷羡大喜过望,命殷寿将人收入质子营中磨练。

  

  北海来的质子,自然是入北方阵,那边孙子羽正在给新人立规矩,等他训完了就该崇应彪上场去添把火,好好教训他们了。

  

  有人笑,有人哭,有人不哭不笑,只是看着这一切。

  

  崇应彪给了苏全孝脑袋一下,苏全孝收回了目光,继续聊起张奎的事,“我们观礼时站得远,只看到张奎将军的家将急急奔来,不知道传了什么话,将军跪请离场,大王便直接放他归家去了,也不说庆功宴的事。”

  

  “可能是因为张奎夫人的事吧,听说她不日就要生产,”孙子羽正用麻布狠狠擦脸,突然提高声音,“哎呀!没准就是今天呢!”

  “你现在是消息愈发灵通了,”崇应彪觑着他笑道,“和你那相好没少唠吧?”

  “嘿嘿,还好。”

  孙子羽的大牙在日光下一瞬闪光,晃了一众兄弟的眼。

  “这个月你给我洗衣裳,”崇应彪拿麻布往孙子羽背上抽,“就当我上次借你令牌的报酬。”孙子羽本想反驳,被他后面那句话塞了嘴,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苏全孝在一边偷笑,终于不是自己来洗崇应彪的衣裳了。

  观礼之后,殷郊本想回营,被殷寿点走,随他回宫。殷郊有些困惑,他从前总想回宫看望舁姜,舁姜也总是留他住下,因为这事,殷郊时常被殷寿提点,教他不可好逸恶劳,贪恋安逸,后来他就不常留宿宫中,看望过便回营,除非是轮到他休沐或者参加宫中宴会。

  殷郊问殷寿是否是宫中有什么事,殷寿只说是舁姜思念他,让他回宫看望他的母亲。殷郊心里更加奇怪,祭月也才过去半个月而已,只是殷寿既然这么说了,殷郊也不怀疑,他甚至有些高兴,殷寿带他回宫,他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吃饭说话,上次毕竟是宫宴,不如他们三人的小家宴来得快乐。

  “张奎将军的夫人正好今日生产,撞上张将军得胜归来,所以父王免去今日夜间的宴会,只等过几日他家事毕,再行宴请。”

  难怪今日迎接王师的典礼一结束,张奎就归家去,也不留下来同朝臣相叙,原来是这么回事。

  殷寿言笑间搭上殷郊的肩膀,从张奎夫妇的生育之喜牵扯到殷郊身上,“过了今年,你就有十九了,也该准备着婚姻大事,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啊?”

  殷郊没想到殷寿会把话头转到自己身上,一时间没有应对之法,只是迷迷糊糊地答应。早些时候,舁姜也和他提过这件事,希望他抽空相看朝歌的淑女,但被他直言回绝,现在面对着殷寿,却是不敢像面对舁姜时那样直白。

  两人一路闲话,行至在宫墙外,就听见里头传出一阵爽朗笑声。

  

  宫中来了女客,还是两位,殷郊认出其中一位是黄飞虎的夫人,贾夫人,另一位听不出是谁。殷郊侧头去看殷寿,殷寿面上带笑,让他进去同客人见礼。

  阿桕跪侍在贾夫人带来的新客身边,适时为她执枓添酒。这位新客豪健不羁,倜傥风流,舁姜不吝夸赞,甚为欢喜。阿桕能感觉到舁姜对她的喜爱不是出于客套,联想到舁姜平日里对殷郊婚事的烦忧,突然福至心灵,等到外头的寺人通报殷寿和殷郊回宫的消息,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子洳。”

  “贾夫人。”

  阿桕刚进宫的时候正碰上这位夫人前来做客,舁姜操琴,子洳以笙相和。阿桕同小睢好奇来客,原来她是出身贾国的多子族,亲贵旁支,又是殷寿亲信黄飞虎的夫人,难怪他们亲厚。

  两位女客起身行礼,子洳介绍起自己带来的新客。原来这位新客是黄飞虎的小妹,其父黄滚的老来女,名璊嬴,之前一直随黄滚住在界牌关,日前来朝歌投奔她大哥黄飞虎。

  阿汭偷偷瞧着璊嬴,她面对殷寿也不显拘谨,开合大度,敬诚亲厚,年轻又热情,不叫人觉得她的相亲是出于客套,而是发自真性真情。为子洳斟酒的沂桢也在偷看这位新客,璊嬴生得一张圆满面庞,面色红润,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艳若桃李。

  

  不,是璊玉,赤色的玉,让沂桢想起宫中的羌人奴隶哼唱过的歌谣。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你到底敢不敢与我相恋相爱?小伙子的冲动与姑娘的犹疑,制造了这番苦恋。

  沂桢又去瞧殷郊,殷郊看上去在神游天外,只有话题绕到他身上的时候才开口说两句,不像平日里和他父母相处时那样亲热。殷郊会是这个歌谣中的小伙吗?沂桢觉得不大可能,倒是热情的璊嬴更有可能。

  不过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沂桢感到一阵无聊,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把握,还有心思去关心贵人的姻缘,她有点想笑,也许只是璊嬴的名字打动了她吧。沂桢从前也和许许多多的无名氏一样,卑贱之人,无姓无名,那些自幼流离、不知出身的人,更是连氏都没有,她不要这样,她要给自己起名。沂桢是被劫掠来的彭国奴隶的后人,从没见过彭国的风光,入宫的彭国奴隶告诉她,彭国临沂水,国中有陆山,山上多美玉桢木,越冬而不凋,历四季而长青,她以此为自己起名,沂桢。

  沂桢啊沂桢。

  

  人活着的时候所拥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死亡而失去,只有名字,生不带来,死时却可以带走。世间的万事万物,有太多太多是沂桢拥有不了的,那她就只要这惟一。

  殷寿看上去很有兴致,遣殷郊带璊嬴在宫里走动,殷郊有些不情愿,殷寿侧眼笑看着他,殷郊便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能答应。

  “淑女初来,由你带着在宫中行走也便宜行事,”舁姜也赞成两人相处,只是发觉殷郊的不情愿,总要出言安抚他,“近日来了一批骏马,你们可去宫中的马场瞧瞧。”

  “早就听说宫中收敛天下奇骏,今日有幸一观。”璊嬴也起了兴致,她自幼爱马,这正合她的志趣。

  “正好,去帮淑女挑一匹好马,当作见面礼。”殷寿笑得爽朗,璊嬴谢过殷寿,转脸朝殷郊微笑,殷郊也朝她笑笑,出言请她动身,心里还是隐隐计较着麻烦。

  “郊儿,”殷寿出声,殷郊转脸看着他,认真听他的话,“也为自己选一匹好马吧。”

  舁姜和子洳对视一眼,看向两个年轻人,两人看起来都很快活,尤其是殷郊,父亲关心儿子,这就足够令他心喜了。

  早在子洳领璊嬴进宫的时候,璊嬴就按耐不住对王宫的好奇,只是毕竟看得不全,目下有殷郊带领,见得更多,璊嬴的问题也就更多,问问这个,问问那个,殷郊都一一作答。

  “我听说王宫内的鹿台依温泉而建,历七年而就,其大三里,高千尺,白云萦环,奇石嶙峋,藤蔓菇郁,麋鹿成群,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观?”

  殷郊心觉璊嬴真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他们还未到马场,相马的事情还没个着落,又想往鹿台去。璊嬴不知道殷郊心中所想,要是知道,必觉冤枉,她只是对眼前青年怀抱好感,希望两人能多走动,至于观览鹿台,倒无所谓是什么时候。

  “等我们去过马场,了结了相马之事,再陪淑女前往鹿台观览。”殷郊笑答,脸上显出酒窝,璊嬴注意到他眉间往上一寸的地方,正正嵌着一点小痣。

  

  他长得真俊美。

  

  殷郊被她看得发毛,又想起父母长辈有意撮合,既不自在又很无奈,面上却不好显露,只是微笑着伸手引路。璊嬴被他目中神采所惑,欢欢喜喜地应下。

  宫中马场的规模不如璊嬴在界牌关时见到的营中马场,但胜在奇骏良驹众多,令人目眩。殷郊为璊嬴挑选了一匹玄色宝马,马面贯白,雄壮华美。璊嬴试马,宝马四蹄生风,神行电迈,璊嬴直觉两耳生风,巡过两圈更觉慌惚。

  “好马!好马!”

  璊嬴的目光转回殷郊面上,他自豪中兼有一缕不舍,璊嬴心下了然,知道他对这宝马有意,只是碍于待客之礼,不好收入囊中。

  璊嬴只是思忖一刻,便笑道,“辛苦公子为我相看,只是我偏爱白马,倒是可惜,”她策马行至殷郊身边,下马立于他身侧,递过缰绳,“如此良驹,公子何不收入囊中?”

  “那我再为你选一匹白马。”殷郊难掩雀跃,说着便伸手接过。

  “我已相中一匹,”璊嬴笑着指向不远处马厩里的一匹,牵出来一看,其鬃毛如银线舒展,尾巴似玉条洁白,形骨优美,隅目青荧,确是一匹好马。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 ,”璊嬴抚摸着马身,视线转到殷郊面上,“我给他起名叫皎皎。”璊嬴有点激动,她一激动就容易脸红。

  马驹毛色白如雪,吃我菜园嫩豆苗,绊住马足拴缰绳,尽情欢乐在今朝,他明白我的意思吗?

  

  殷郊却只想着璊嬴思维活跃,行事果决,这才没一会工夫就选好了马,还起好了名 ,那自己前头还忙个什么劲啊。殷郊一时语迟,讷讷应下,心说也得给自己的马起个好名,脑筋一转,也想出个名来。

  “闪电,”殷郊拍拍玄马的脊背,“我叫他闪电。”

  殷郊并不明白璊嬴,但他的开朗令璊嬴欣喜,更忍不住笑意。两人上马跑了几圈,忽闻马场边来了一队人,殷郊望去,坐在步舆上的正是他大伯殷启。殷郊示意璊嬴,两人打马上前,同殷启行礼,殷郊本着父亲交代的关照,正要向殷启介绍璊嬴的出身,却被殷启先一步抢话。

  

  “郊儿!来得正好,”殷禔坐在步舆上朝殷郊的方向的倾身,朝他招手,“我正想为阿禔挑选一匹小马驹,你更懂相马,快来为我相看相看。”

  

  殷郊失笑,爽快答应下来,突然发觉还有璊嬴在身边,叫她在一边等待,不合待客之道,劝她回去,又更加失礼,殷郊一时犯难,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我们已在马场已经耗费不少时间,我也该回府去,算来我嫂嫂那头应是久等了,”璊嬴接得爽快,抬手朝殷启和殷郊二人行礼,又面向殷郊,笑道,“改日再叙。”

  

  璊嬴带着她新得的骏马离去,殷郊了却一桩事务,尽心为殷禔相看小马驹。

  

  “伯父怎么突然想起为子禔相看小马?”殷郊想起殷禔腼腆羞涩的样子,疑心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玩物。

  

  “是他自己提的,他很少要求什么,我怎么能不满足呢?”殷启说着就朗声大笑,又问起舁姜生辰将近,殷郊打算送什么礼物。

  

  殷郊叹息,“我本预计送一株红珊瑚为母亲贺寿,可惜遍寻不到。”

  

  去年殷郊醉中碰坏了舁姜珍藏的红珊瑚,惹她伤心,那珊瑚是她的陪嫁,得她万分珍爱,殷郊自觉闯祸,想再寻一株红珊瑚来赔罪,可是如今北海生乱,这样的海珍只有从东南海获取,近年来也不知怎么的,竟是越发难求。

  

  殷启听完揽住殷郊的肩膀,“我库中有一株私藏的红珊瑚,你可拿去送她,”殷郊刚要回绝,被殷启截住话,“当是我对你为阿禔相马的答谢,只是不要叫你父亲知道。”说完拍了拍殷郊的肩背,负手乐呵呵地往前挑选小马去了。

  

  殷郊落后在殷启身后,顿了一瞬,心中思索,马上回过神来,快步跟上,“那,”他随在殷启身侧,笑呵呵道,“那就多谢伯父了。”

  

  殷郊为殷禔相中了一匹眼周生白毛的小牡马,殷启一见这马便笑,“我料阿禔会给这小马取名叫鱼眼。”殷郊听了也笑,眼周生白,确实像鱼眼白。

  

  殷启坐上他来时的步舆,殷郊骑上了他的闪电,两人同行出了马场,没走多远就在岔路口碰上了比干,几人行礼寒暄。

  

  “王叔这是从哪里来?”殷启注意到比干的来路和宗庙的方向相悖。

  

  “大王传唤,我正从那边回来。”

  

  “父王又在王后宫吗?”

  

  比干点头称是,殷启停了几息。殷郊对这突然的沉默感到不自在,接话道,“祖父又请您去卜筮了?”殷郊猜又是因为殷禔的事情。

  

  比干抬手捋捋自己糙硬的胡须,“是为了张奎将军的夫人,高将军生产之事。”

  

  殷启复又打开了话匣,“正午时城门观礼,传来高将军生产的消息,目下日将西沉,还未生下么?”他有些好奇卜筮的结果,又觉得这事不好相问,只是说些隔靴搔痒的话。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啊。”比干摆手,滞涩的空气又开始流通。

  

  殷羡请比干为高兰英占卜,卜象显示,有惊无险,母女平安,说起高兰英将要生下的孩儿是个女孩,殷羡又开始絮絮叨叨,说此女将来可作殷禔的妻子,比干笑他想得太多太远,孩子自有他们的前程,殷羡又开始感慨,岁月蹉跎,一转眼须发皆白,人已将老。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殷郊看着比干又在捋他那乱糟糟的胡须,想起自己年幼无知时闯下的祸事。他幼时贪玩不好学,只热衷军武,比干是一位严师,不许殷郊偷懒耍滑,总不答应他的告假,气得殷郊趁比干休息的时候去剪他的胡须,事后又害怕比干会告到殷寿那里,竟然害怕地哭了,比干醒来只见到哭泣的殷郊和遭罪的胡须,又是生气又觉好笑,威胁殷郊好好学习,不然就要告到殷寿那里,唬得殷郊连连答应,说自己再不偷懒了。可惜殷寿一见到比干的胡须就知道怎么回事,回家稍显严色就套出殷郊的话,结果还是被一顿打。那时候,比干的须发还是黑的,胡须也不像现在这样毛躁。

  

  回头送叔祖一罐合香脂吧,他的胡须糙的发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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