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名浮利,虚苦劳神。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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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羽问我,知不知道“野合”,高禖神的祭礼上,很多男男女女在做那种事。我取笑他,说他是不是盼着做,他不承认,踹了我一脚。
我当然知道了,我去偷看过的。
看过之后,总是做梦。
梦中见不到她的脸,也记不得她的身,只知道有一个人,一个女人,用熟悉的声音同我说话
——是姐姐在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我们倒在哪里,可能是兰草丛,可能是芦苇地,浑身刺挠,滚来滚去,动个不停。
她滚到我身上,骑着我,好像骑一匹马,颠簸来颠簸去。
又像在划舟,前后左右,打着圈地摇桨,顽皮地拍打水波,发出好大的声响,溅起好大的水花。
我被她制服了,情愿做她的马,做她的舟。
她娇气地使唤我,一时让我激烈,一时让我温驯,一时让我起浪,一时让我止息。
可我不像平时那么听话了。
我一不听话,她就哭哭啼啼,她一哭,我就又听话了,她便骂我,骂我太听话。
她一边夸我,一边骂我,我又委屈又高兴,想要捉弄她。
我滚到她身上,学着看到的方法对待她,期待她发出黄鸟那样的鸣叫,又短又碎。
她一直喊我的名字,苏全孝······苏全孝······好像我特别重要。
把我喊哭了。
她吃掉我的眼泪,说太苦。
我反驳,说她说的不对,眼泪是甜的,骗她再尝尝。
她又来亲我,不再评判味道,只是亲我,让我生出愧疚。
可眼泪怎么会是甜的呢?
它就是苦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不再叫她姐姐,而是改口喊她的名字
——我喊她惠烈。
她拽着我敞开的衣襟,让我压着她,这样她能勾着我的腰,抓挠我的背。
她的嘴贴着我的耳廓,往我身体里吹气,我被她吹倒在地,只能牢牢扒着她,好像人依附着大地。
“你看哈啊···上面有人在看······”
这话把我吓得一激灵,没忍住把自己托付给她,慌慌张张抬头去看——
高禖神像俯瞰着我们。
那造型不像我在城郊看到的简狄。
“是女娲。”
她贴在我的嘴边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