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棠是被闹钟猛地拽醒的，她闭着眼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她瞬间弹坐起来——7:15。
“怎么会……”她盯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往常这个点，她早就坐在教室里了。她手忙脚乱地套上校服，刷牙时瞥见墙上的钟，指针果然指着7:15。她咬着牙刷含糊地想：难道是我没有听见6：15的闹钟，然后足足响了一个小时我才听见的？
来不及细想，她抓起书包就冲出房间，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顺。刚跑到楼道口，身后就传来瞿知珩的声音：“江淮棠。”
她回头，见他手里提着袋热牛奶和一个三明治正站在后面，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怎么跑那么快？”
“我今天早上没听见闹钟响！”江淮棠急得直跺脚，看了眼手机，“马上要上自习了，再不走真要迟到了！”
瞿知珩却一脸淡定，慢悠悠地走过来：“没事，现在还早，离早自习还有十分钟呢。”
“十分钟很长吗？！”江淮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往楼下冲，“快点走啦！”
瞿知珩被她拽着，脚步轻快地跟上，嘴角始终挂着点笑意。
两人冲进教室，江淮棠扶着桌子直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转头却见瞿知珩站在旁边，呼吸平稳得像只是散了个步。
“你……你怎么不会喘？”她吸着气问。
瞿知珩拉开椅子坐下，眼神里带着点促狭：“可能是因为是你拉着我跑的，所以你比我累。”
江淮棠撇了撇嘴，刚要开口反驳，手里就被塞进了温热的三明治和牛奶。瞿知珩指了指墙上的钟，语气自然：“现在离早自习还剩八分钟，刚才你跑太快了，我都来不及给你。”
她咬了口三明治，面包的香气混着奶香漫开，含混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点？”
瞿知珩笑了笑，只轻轻答了声：“猜的。”
“好吧，‘先知’同学，谢谢你的早点。”江淮棠弯了弯唇角，又咬了一大口。
瞿知珩看着她满足的模样，眼底漾开笑意：“不客气。”
沉默了一会儿，早自习的铃声突然划破安静。瞿知珩忽然往江淮棠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很低，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怂恿：“其实偶尔起晚一点也没什么的。”
他顿了顿，眼尾弯着笑意补充，“再说了，上早自习要是都没偷偷吃过早点，高中生活就不算完整了。”
江淮棠瞪他一眼，嘴里的面包还没咽干净，说话带着点含糊的气音：“这算什么歪门邪道？”
他没反驳，只冲她弯了弯眼，指尖指了指她桌角的牛奶：“这个记得趁热喝，凉了对胃不好。”
晨光透过窗户漫进来，落在他发梢和脸颊上，暖得晃眼。江淮棠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一个怀疑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语文试卷刚发下来，江淮棠就把卷子往桌上一摊，盯着选择题那片触目惊心的红叉，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到底怎样才能摆脱选择题只对四个的命运啊？”
瞿知珩刚拿到自己的答题卡，闻言侧过头：“选择题吗？其实从原文里找依据，一般就不会错。”
江淮棠一听，立刻凑过去看他的答题卡，视线刚落在红色的分数就惊得睁大了眼：“瞿知珩，你语文怎么能考121分？！选择题只错了一题，主观题也才零零星星扣一两分……”
她翻着答题卡，字迹算不上刻意的印刷体，却格外工整——笔锋清清楚楚，没有半点潦草，横平竖直里藏着舒展的力道，涂改痕迹也极少，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舒服。
江淮棠对比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卷面，摇了摇头：“而我连小说和散文都分不清楚……”
江淮棠看着自己的试卷上写着“82”觉得格外扎眼：“我语文已经好久没及格了。”
瞿知珩拿起她的答题卡，指尖点了点最后两道空白的语言文字运用题：“首先是没做完，其次是选择题错太多，得集中练选择题。”
“数学物理我还会刷题，语文怎么刷啊？”江淮棠皱着眉，觉得那些阅读题比函数还难。
瞿知珩把答题卡递回去，语气坦然：“和数学物理一样刷，找真题卷，专攻选择题，总结错因。”
江淮棠盯着他的答题卡看了又看，还是忍不住感叹：“你的字是真漂亮，要是我也能写这么好看就好了。”
“你的字也不难看。”瞿知珩看着她试卷上圆圆的字体，认真道，“很工整，就是力度轻了点。”
“谢谢夸奖……”江淮棠挠了挠头，“不过不用安慰我，反正我文科差成这样，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中午的午休铃刚响过，江淮棠走到座位上时愣住了——自己桌上赫然堆着两本红色封皮的练字书，封面上“硬笔书法入门”几个字格外显眼。
她刚拿起书就见瞿知珩从教室门口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支银色笔杆的钢笔，径直走到她桌前，把笔轻轻放在练字书上：“想要找到突破口，就从练字开始吧。”
江淮棠瞪圆了眼：“什么？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而已！”
瞿知珩挑眉，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笑意：“对啊，所以你看，我是多么善良，你的随口一说，我马上可就记住了，所以练吧。”
“你……你简直是……”江淮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手指点着那两本厚厚的练字书，又气又笑，“强买强卖！”
“来来来，别气。”瞿知珩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翻开其中一本，指着前面的控笔练习页，“就从这个开始，每天中午抽半小时，也不用多，等到了期末考试啊就会有很大的进步。”
他说着就递来那支新钢笔：“试试？这笔顺滑，适合练字。”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红色的练字书上，映得纸页边缘泛着暖光。江淮棠看着瞿知珩认真的侧脸叹了口气，但还是乖乖翻开了练字书，笔尖落在纸上，划出第一道浅浅的横线。
瞿知珩看着她低头写字的样子，嘴角悄悄弯了弯，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练习册，却没立刻动笔，只是偶尔抬眼，看她握着笔较劲的模样，眼底藏着无尽的纵容。
江淮棠刚把第一面控笔练习划完，就急着翻到后面的字帖页，笔尖刚要落下，手腕却被瞿知珩轻轻按住了。
“先把控笔练完再来写字。”他指了指练习册上剩下的几页横线斜线。
江淮棠皱了皱鼻子：“为什么啊？控笔好无聊。”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瞿知珩翻开她写歪的几道横线，“先掌握力道和笔锋的控制，再去练字，才能事半功倍。”
她撇撇嘴，还是乖乖翻了回去：“那好吧，听你的。”
“练完叫我。”瞿知珩松开手，“等你开始练字，我告诉你每个笔画该落在哪里。”
江淮棠笔尖一顿，忽然抬头：“对了，你生日几号？”
瞿知珩愣了下，随即笑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都给我准备这么多‘惊喜’了，我当然要在你生日的时候，准备更多惊喜回报给你啊。”
“11月23号。”
“好，我也记心里了。”江淮棠仔细强调了“也”这个字，然后忽然话锋一转，“对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借你手机了。”
瞿知珩挑眉：“为什么？”
“防止某人又偷偷改我的闹钟。”她瞪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秋后算账的得意。
他低笑出声：“那我把我的手机也拿给你改？”
“才不要。”江淮棠扭过头，继续划横线，“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嗯？”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你看啊，是你把我闹钟改了才害我差点迟到，一迟到我就没工夫买早点——所以这事儿得罚你，以后我‘晚起’的日子，你都得帮我带早点，这才公平。
瞿知珩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他撑着下巴看着她：“这个惩罚我喜欢。”
“喜欢那就受着。”江淮棠扬了扬下巴。
“就这么说定了。”他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蹭过她额前的碎发，江淮棠被他揉得偏过头，心里却觉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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