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自习课本来还挺安静，忽然，陈鑫宇转了转椅子，凑到瞿知珩和何砚舟身边，手里捏着张草稿纸：“这道题的辅助线是不是可以这么做？”
三人头凑到一起，低声讨论起来，时而用笔在纸上快速演算，时而皱着眉争论几句。孙溱本来在刷题，听见动静也探过头，看了两眼就忍不住加入进去：“我觉得用函数求导可能更简单……”
李思抱着练习册路过，瞥了眼那堆人，也停下脚步：“让我也来看看。”
几个人围着一道题讨论得热火朝天，把周围的空气都烘得热络起来。
喻彤用笔戳了戳江淮棠的胳膊，朝那边努了努嘴，小声说：“我一直都挺不能理解他们一群人围那儿，到底能解出什么？一道题而已，至于吗？”
江淮棠抬头看了眼那群争论得正起劲的学霸，他们脸上带着专注的光，连李思皱眉的样子都透着股认真。她忍不住笑了笑，转回头对喻彤说：“大概就是一群学霸摩擦出的火花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传来瞿知珩的声音：“这样算的话，答案应该是3.8？”陈鑫宇立刻反驳：“不对，参数代错了，应该是5.2。”
喻彤撇了撇嘴，转回去做自己的题了。江淮棠却看着那边，忽然觉得这种为一道题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真挺有意思的。
江淮棠正要去做自己题了，瞿知珩忽然间侧身避开站在旁边的李思，目光穿过几个人的缝隙，直直落在江淮棠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过来。”
江淮棠往那边瞟了一眼，只见陈鑫宇、何砚舟、孙溱和李思都围着那道题，个个眉头紧锁，一看就是学霸间的高能战场。她赶紧摇摇头，小声说：“算了吧，你们讨论你们的，我就不凑热闹了。”
孙溱却忽然转过头，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江淮棠摊开的练习册上，扬了扬下巴：“我刚刚看到她算的好像是对的，4.2，我也算的这个数字。”
李思闻言，立刻来了兴致，朝江淮棠招手：“真的吗？棠棠，我看看你的计算步骤。”
江淮棠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埋头算的题会被注意到，手里的笔都忘了放下。
旁边的喻彤看着这阵仗，忍不住低声感叹了一句：“还是太强了……”
瞿知珩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里带着点鼓励的笑意。江淮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练习册走了过去。刚把本子放在桌上，陈鑫宇就凑了过来：“让我看看，你是用的三角函数转换？”
一瞬间，几道目光都落在她的解题步骤上。
江淮棠点了点头，她手里拿着刚刚随便拿的笔，在瞿知珩递过来的草稿纸上快速写写画画，把自己刚才卡壳又突然想通的思路说了出来：“其实可以先把这个变量设成辅助线的斜率，用几何关系代换一下……然后可以函数求导……”
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演算痕迹，她越说越顺，连声音都比刚才响亮了些。
“我去，你这个想法有点厉害！”李思盯着草稿纸上的步骤，眼里露出明显的惊讶，“居然能这么绕过去，省了好多步骤啊。”
孙溱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带着点找到同类的兴奋：“我也是这个方法！用这个的话确实就简单多了。”
陈鑫宇已经拿起笔，在自己的练习册上演算起来：“那我去试试这个思路。”
江淮棠刚停下笔，就听见瞿知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厉害。”
她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有全然的肯定。
“那我也回去试试。”李思说着，拿着练习册回了自己座位。
学霸们一散开，江淮棠又看向瞿知珩，微微扬着下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那神情明摆着在说：“怎么样？我还是厉害的吧。”
瞿知珩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嘴角弯了弯，学着她之前的样子，伸出手给她竖了两个大拇指，眼神里满是纵容的笑意。
“噗嗤——”江淮棠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用手捂住嘴，努力板起脸恢复镇定。她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像是在给自己顺气，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镇静镇静，我知道我很厉害哒~”
瞿知珩看着她这副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没说话，只是从笔袋里拿出颗蜜桃味薄荷糖，轻轻放在她桌上。
江淮棠捏起糖，指尖触到熟悉的包装纸，刚才被学霸们认可的雀跃，混着这丝丝甜意，在心里悄悄漾开。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草稿纸上那片密密麻麻的演算痕迹上，像是给这场小小的“胜利”，镀上了层亮晶晶的光。
晚饭后的小卖部挤满了人，江淮棠在货架前挑了好几条蜜桃味薄荷糖，塞进兜里。马晨风看着她手里鼓鼓囊囊的袋子，挑眉道：“买这么多？”
“对呀，你要吗？”江淮棠递过去一条。
马晨风赶紧摇头：“我讨厌吃薄荷糖。”
“吃了对嗓子好。”江淮棠眨眨眼，把糖揣好，和她一起回了教室。
瞿知珩的座位空着，江淮棠趁没人注意，飞快地往他桌角放了一条糖，然后溜回自己座位，翻开英语作业。刚看了两行，就被一串不认识的词拦住了。她本来想转头问喻彤，手抬到一半又放下，默默拿出维克多词典，一个词一个词地查，还把释义抄在小本本上。
笔尖在纸上写着，她看得太专注，连瞿知珩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察觉。
等把阅读题做完拿出答案来批的时候，江淮棠盯着自己试卷上的的结果，眼睛一下子亮了——阅读题总共就错了两题！这绝对是大进步！她激动地在试卷旁边画了朵小红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这时，瞿知珩刚放下化学练习册，转头看过来。见她对着试卷傻乐，眼里也漾起温柔的笑意，指尖在桌角那包蜜桃味薄荷糖上轻轻敲了敲，没出声打扰。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教室里的灯光亮得正好，映着江淮棠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笔记。
晚自习结束前15分钟，江淮棠把最后一本作业合上，开始慢悠悠地收拾东西。眼角的余光瞥见喻彤正拿着手机，飞快地往英语试卷上抄答案。
“不自己做做吗？”江淮棠忍不住问了句。
喻彤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划过：“做这个对我来说没意义，不如省点时间去刷物理题。”
江淮棠叹口气，真心实意地说：“好厉害，羡慕你们这些有文科天赋的人。”
喻彤这才停下笔，笑了笑：“我们都一样，就像我也羡慕你们这些数学物理好的人。”
“唉，可我连数学物理作业都不敢抄。”江淮棠挠了挠头。
“我也就只敢在语文和英语上这样了。”喻彤把手机收起来，开始整理试卷，“理科抄了也没用，下次还是不会。”
江淮棠点点头，没再说话。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些，心里忽然觉得，原来不管看起来多厉害的人，都有自己的短板和小心思。窗外的路灯亮了，映着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的收拾声，高三的夜晚，好像总藏着这些细碎又真实的小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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