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小棠！”苏岚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急切，像带着温度的线，一点点牵住江淮棠沉在混沌里的意识。
江淮棠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光影里，最先看清的是苏岚满是担心的脸，眼里没有丝毫复杂，只有纯粹的焦灼。见她醒了，苏岚立刻拿起枕边的纸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指尖的动作温柔的很真实。
“小棠，怎么哭了？”苏岚的声音带着刚松下来的颤意，“我回来就看见你躺着睡着了，眉头一直皱着，还在哭，怎么喊都没把你叫醒，是做噩梦了吗？”
江淮棠眨了眨眼，脑子里还有些发晕，像被浓雾裹着。她慢慢转动视线，看清了周围的环境——酒店的米白色窗帘拉着大半，桌上放着刚从考点带回来的准考证，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晚上7点半，茶几上还放着一瓶桃汁。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手刚碰到枕头，就摸到一片湿意——枕头已经被她的眼泪浸得湿了大半。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决堤，江淮棠没说话，只是猛地扑进苏岚怀里，紧紧抱住妈妈，声音埋在她的肩头，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未散的委屈：“妈！”
苏岚轻轻拍着她的背，掌心的温度稳稳传过来，像小时候哄她那样，一遍遍重复：“妈妈在，妈妈一直在。”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苏岚接起电话，对面立刻传来江启东带着急切的声音：“小棠醒了吗？我和知珩已经到你们酒店的7楼了。”
苏岚看了眼怀里的江淮棠，声音放得柔和：“刚醒，你们直接过来吧，708房。”
挂了电话，她低头拍了拍江淮棠的后背，轻声说：“你爸和知珩说他们过来，咱们四个一起去吃牛肉火锅。”
江淮棠埋在妈妈怀里，手指轻轻攥着苏岚的衣角。梦里诊所的冷光、医生的话语还在脑子里闪，可此刻妈妈的体温、电话里爸爸的声音，都真实得让她心头一暖。
没过几秒，房间门的铃声就被按响。苏岚轻轻拍了拍江淮棠的手背，柔声说：“你先在这儿坐会儿，妈妈去开门。”说着便起身走向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江启东和瞿知珩，两人手里还提着刚买的水果。江启东一进门，目光就落在床边的江淮棠身上，见她眼眶通红，脸上还带着哭过的痕迹，立刻快步走过去，语气满是急切：“小棠，这是怎么了？半个小时前你妈打电话说你睡着时一直在哭，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瞿知珩跟在后面，看着江淮棠蔫蔫的模样，眉头轻轻皱起，眼里藏着明显的心疼。江淮棠望着眼前两个清晰的身影——江启东穿着她熟悉的格子衬衫，瞿知珩手腕上还戴着红绳铜钱，她突然有股冲动，想冲过去抱住他们，大声问“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启东率先拿起苏岚递来的纸巾，蹲在床边帮她擦了擦脸颊的泪痕，语气放得温和：“小棠，噩梦都是假的，先忘掉它，咱们去吃你想吃的牛肉火锅，吃饱了晚上好睡。”
这时瞿知珩也走过来，接过苏岚手里的湿毛巾，轻轻帮江淮棠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毛巾的温度带着微凉的湿润，触到皮肤时格外真实。江淮棠的指尖动了动，那些混乱好像在这真实的温度里，终于被冲淡了一些。
火锅店里的热气裹着牛油香漫开来，江启东和苏岚坐在一桌，江淮棠和瞿知珩坐在对面。鸳鸯锅的红油翻滚着，江启东夹起一筷子肥牛卷放进江淮棠碗里，笑着说：“来，多吃点，明天考试才有劲。”
苏岚搅了搅锅里的蔬菜，看向瞿知珩：“你们一会儿也早点回去休息，别熬太晚，小棠现在精神也恢复点了。”
“不急。”江启东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江淮棠身上，语气放得轻，“考试最重要的就是心态放松，多陪她坐会儿，让她踏实。”
瞿知珩一直留意着江淮棠，见她低头闷头吃饭，指尖还悄悄攥着筷子，便趁着桌上说话的间隙，轻轻伸过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下的手。掌心的温度稳稳传过来，带着他一贯的安抚力——他好像总能知道，怎样能让她多些安全感。
江淮棠抬头看向他，睫毛颤了颤，嘴唇动了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瞿知珩，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没有你。”
话音刚落，鼻子就一阵发酸，眼泪差点涌上来。她赶紧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把那点湿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小棠，怎么了？”苏岚瞥见她的小动作，关切地问。
江淮棠立刻抬起头，扯出一个笑，指了指锅里的红油：“妈我没事，就是这个牛肉太辣了，呛到了。”
瞿知珩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也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我也做不到没有你。”
江淮棠头埋得更低些，轻轻点了点，把那点翻涌的情绪，都藏进了温热的火锅雾气里。
“所以以后我们千万不能分开了。”
吃完饭往酒店走，快到楼下时，也就到了该和江启东、瞿知珩分别的地方。江淮棠主动去牵住江启东的手腕，眼睛凑得很近，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他眼角的细纹，看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连毛孔的细节都不肯放过，像是要把这模样刻进心里。
苏岚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瞧这孩子，都要高考了，还跟小时候一样黏人，没长大嘞。”
江淮棠用格外认真的语气：“爸爸，等我考完最后一门，您一定要和瞿知珩立马赶过来。”
江启东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满是笑意：“好，我和知珩向你保证，绝不耽误。”
“你们两个谁都不准反悔！”江淮棠说着，伸出两只手的小拇指，一只对着江启东，一只对着瞿知珩，“跟我拉勾！”
江启东和瞿知珩都笑着配合，各自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指尖。江淮棠晃了晃手，脆生生地念：“好，拉钩，上吊，一万年，不许变！”
苏岚听得乐了：“以前不都说是‘一百年不许变’吗？怎么还变一万年啦？”
“一百年太短了！”江淮棠皱了皱鼻子，认真反驳，“我要和爸爸、和瞿知珩，一直都不分开。”
江启东笑着点头：“好，那就一万年，要是不够，一亿年都成。”
走前，瞿知珩看着她，眼神清亮，轻声说：“高考，加油。”
江淮棠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嗯，你也加油！”
回到708房间，暖黄的夜灯把房间照得格外柔和。苏岚将桃汁倒了一杯递到江淮棠手里，甜香漫开来。江淮棠喝完桃汁，没回自己的床，反而抱着错题本蹭到苏岚身边，紧紧依偎着妈妈的胳膊，声音软下来：“妈，我今晚想和您一起睡。”
苏岚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里带着点打趣：“18岁的人喽，再过阵子都该上大学了，还黏着妈妈睡。”
江淮棠把头往苏岚肩上靠了靠，轻轻摇头，手里的错题本被她攥得更紧：“不管多大，我永远都离不开你们。”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落在棉花上，“在你们身边，真的好幸福。”
苏岚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指尖带着温柔的力道，目光落在窗外的夜景上——远处的路灯连成暖橙的线，偶尔有晚风拂过窗帘。“傻孩子，”她轻声说，“你迟早是要离开我们，去闯自己的世界的。但不管走多远，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小棠，我们永远在你身后。”
江淮棠没再说话，只是往妈妈身边又挪了挪，把脸埋在她的肩窝。暖光落在两人身上，错题本被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温和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属于夜晚的安静声响。
小编其实是HE😀
我来不及道声不安
有点混乱有点缓慢
才发现承诺是谎话
你倒下了我只能旁观
我越来越爱
爱不爱
都成为我们的负担
我想要痛快的离开我的依赖
——《离开我的依赖》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