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但拓松手,女孩失去意识摊在地上。他有点不明白,女孩指着昂吞是什么意思。
女孩明显是有话要说,可猜叔为什么要捅她一刀。他不想管那么多,只想为自己的弟弟貌巴报仇。
他踢了一脚地上昏死的女孩,她的脸被头发遮挡住,却依稀有点眼熟。
“细狗,将佢处理咗。”猜叔脸上没什么表情,交代黄毛处理掉女孩好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貌巴的事,我想听你详细说。”白衣男人看了一眼昂吞,引着他去了竹楼。
竹楼里的矮桌上摆着小泥炉和茶具,一箱子洋酒放在旁边。猜叔拿起茶壶给对面的昂吞斟了一杯普洱茶,也不催他说,只慢条斯理的摆弄着箱子里的酒。
“猜叔,这女娃娃欠了坝子哥的高利贷,从小磨弄逃到了大曲林,我把她抓住是想送还给坝子哥,”昂吞陪着笑,把沈星的护照拿了出来。
但拓一把抢过去,翻开护照就看见沈星露着六颗牙齿标准微笑的证件照,他心里一惊,竟然是在大曲林关口遇见的那个中国女娃娃。
“结果哪个想的到,被貌巴兄弟看上了,就想……”昂吞看了一眼但拓,讪笑几声。
“就在仓库门口,女娃娃不从,貌巴兄弟就掏出枪吓唬她,结果,”昂吞又抬眼观察猜叔的表情,见猜叔面上毫无波澜,又继续说,“女娃娃跟他两个抢,枪走火咯,打中了貌巴兄弟。”
昂吞说完,端起面前的普洱茶喝了一口。
“我一看事情闹大咯,赶紧把她送过来,你们处置嘛。”昂吞把茶一饮而尽。
但拓皱眉,貌巴临死前正跟他通电话,这和弟弟跟他说的完全对不上啊!这里一定有蹊跷。一会他要去那女娃娃好好问问清楚。他一边极力思考着一边听猜叔说话,看猜叔的意思,他也早就知道昂吞造假酒。
“噗通”一声传来,是重物落水的声音,三个男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女孩被“处理”掉了,扔进了追夫河里,昂吞的脸色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拓心里着急,他还有话没问出来。借口回家商量貌巴的葬礼,但拓离开了竹屋,刚一出门,他撒开腿朝追夫河边飞奔,心里希望女娃娃还没淹死。
寒凉的河水瞬间让沈星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被困住手脚塞进袋子里,四周的水不停的涌进她的鼻腔口腔,强烈的窒息感使她不停挣扎,袋子好像坠了什么重物,还在不断下沉,仿佛一定要让她成为水下亡魂。她不知道这条河到底有多深,只觉得时间的流速被无限放慢,肺部似乎被水渐渐灌满,如同压了块巨石。
细狗正在不远处“放水”,一侧头就看见但拓飞奔着跳进了追夫河。但拓顺着绳子摸到了下沉的袋子,捞起袋子仍上岸,袋子却一动不动,他心里一沉---如果她死了,这件事的真相谁都不知道,只能由着昂吞自说自话。
女孩浑身湿漉漉,完全丧失了意识,但拓拨开女孩的头发,就是她,大曲林关口的那个中国女娃娃,沈星,原来她叫沈星。他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双手交叠按住女孩的胸腔。一下、两下、三下……女孩的胸廓终于有了起伏却仍不见苏醒。但拓急的不行,直接把沈星扛在了肩膀上控水,沈星吐出了几口水,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粗粝的大手捏着沈星的下巴摇晃:“我弟弟到底咋个回事!是不是你杀了他!”
沈星用尽全身力气扒着但拓的手,可那手丝毫不减力道,她顾不得许多,只知道这是她唯一说清楚的机会。“不是我…咳咳…是昂吞,他开的枪!咳咳!”沈星不停咳嗽,借着月光她看清面前男人的脸,只觉得有些面熟,“不信…不信你看伤口…咳咳…是后背,后背中枪!”沈星提醒他。
对了!如果是这女娃开的枪,貌巴应该是前面中枪,后面中枪说明是被偷袭。
“假酒!你弟发现昂吞卖假酒!”沈星吐水吐到后背弓起,“昂吞说,他说…咳咳…他说你弟不死他就得死。”杀人动机和证据沈星全说了出来,只要稍稍查一下就能水落石出。
下巴一松,那只死死钳住她下巴的手拿开了,但那高大的身影依旧笼罩着她,被捞上来了,是不是就证明她不用死了?
觉辛吞自从几天前看着昂吞把昏迷的沈星带走后就心神不宁,他有点后悔,昂吞到底能不能把沈星带去封锁区?他承认他用沈星冒险了,可他也没办法。只要昂吞走的是去封锁区的路,路上就一定会遇见自己的同事,到时候沈星就没事了,自己也算考虑周全吧。
可同事传来消息说根本就没有车进入封锁区,他脑子当时就嗡的一下——如果沈星出事,不但不能争取沈星这个线人,连她舅舅沈建东这个消息传递者都会失去。不行,任务不能失败!
觉辛吞正发愁,电话响了起来,屏幕上“沈星”两个字让他精神一振。可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没了动静,觉辛吞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