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遮蔽了月光,破云阁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仅有几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苏御穿过曲折的回廊,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忽长忽短。他抬手叩响南宫墨尧书房的门,声音急促:“南宫大人,大事不好,圣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宫!”
南宫墨尧正在灯下研读兵书,听闻此言,剑眉微蹙,放下手中书卷,打开了房门。“究竟发生了何事?如此着急。”苏御眼神闪烁,避开南宫墨尧的目光,低声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圣上龙颜大怒,大人还是尽快进宫吧。”
南宫墨尧心中虽满是疑虑,但圣命难违,他迅速披上披风,走出书房。一路上,气氛愈发凝重。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南宫墨尧望着苏御紧绷的背影,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鎏金烛台上的烛火在雕花宫灯中不安地跳动,将金銮殿内的气氛烘衬得愈发压抑。南宫墨尧听闻圣召,心急如焚,一路疾行,规整的朝服因匆忙而微微凌乱。踏入殿内,他双膝跪地,声音洪亮:“臣南宫墨尧,接旨来迟,请陛下恕罪!”
龙椅之上,圣上眉头紧锁,额间的皱纹仿佛能拧出水来,脸上满是忧色:“墨尧,你可知,深夜昭你进宫所为何事?”“墨尧不知,还请审核明示。”圣上龙颜不展,声音低沉:“顾昭然死了,死因蹊跷。他身为朝廷命官,肩负为百姓谋福祉、为朝廷固根基的重任,如今不明不白丧命,这案子必须彻查!”
南宫墨尧如遭五雷轰顶,身形剧烈晃动,差点瘫倒在地。他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难以置信:“陛下,这……这怎么可能?顾少卿武艺高强,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且为人谨慎,行事周全,怎么会呢。”
圣上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朕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要对爱卿下此毒手,朕命你即刻展开调查,务必查明真相,揪出幕后真凶,还顾昭然一个公道!若有任何阻碍,不管涉及何人,直接向朕汇报。”
南宫墨尧伏地叩首,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砖上,冰冷的触感从额头传来,却无法冷却他心中的悲痛与愤怒。他声音坚定却带着一丝悲戚:“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陛下的信任,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为顾少卿讨回公道。”
深夜,破云阁内弥漫着刺鼻的酒气,地上东倒西歪地躺着七八个酒坛,酒液肆意流淌,在青砖上蔓延。“不行,不能让南宫大人这样颓废下去了。”洛延焦急万分,苏御拉住他“让他再喝一会吧,平日南宫大人虽然表面和顾少卿水火不容,但他们的情谊是什么都不能逾越的,如今顾少卿身死,你让他怎么能不难受呢。”
南宫墨尧披头散发,眼神迷离,手中紧握着酒壶,时不时仰头猛灌。突然,他眼神定住,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昭然,你终于来了!”
不知何时,顾昭然身着那件熟悉的靛蓝长衫,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稳稳地坐在南宫墨尧对面。他神色温和,眼中带着关切:“墨尧,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也不叫上我?”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斟满。
南宫墨尧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昭然,我好想你,我找不到你了。”他试图伸手触碰顾昭然,可手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落了个空。
顾昭然仿若未觉,浅酌一口酒,目光柔和:“墨尧,还记得咱们在渭水河畔赏月饮酒,畅谈人生抱负的那晚吗?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咱们约定要一起探破世间诡案,造福百姓苍生。”
南宫墨尧重重地点头,泪水夺眶而出:“记得,当然记得!后来咱们一起出生入死,经历了那么多艰难险阻,没想到如今却阴阳两隔。昭然,我早就原谅你递药的事情了,那不是你的本意,你的心里一定比我还难受,之前刻意疏远你也是怕连累你,我错了了,你不要走。”
顾昭然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南宫墨尧:“墨尧,生死有命,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因为我的离去,就轻易放弃咱们的理想。这天下还有很多百姓需要你。”顾昭然微微一笑,朝南宫墨尧敬了一杯酒“墨尧,带着我的那份期望,好好活下去。对了,别忘了石狮子。”“什么石狮子?”
就在南宫墨尧沉浸在与顾昭然的对话中时,破云阁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洛延看到南宫墨尧这副模样,他眼中闪过一丝痛心,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南宫墨尧手中的酒壶,狠狠地摔在地上。酒壶瞬间碎裂,酒液溅得到处都是。
“南宫大人!”洛延声音洪亮,带着愤怒与急切,“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整日借酒消愁,自暴自弃。顾公子要是看到你这副模样,得多失望!”
南宫墨尧被这一声怒吼震得清醒过来,目光从顾昭然消失的方向收回,看向洛延,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愧疚:“洛延,我……我只是太想他了,一闭上眼,就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画面。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他的命都保不住。”
洛延放缓语气,走上前,双手搭在南宫墨尧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我理解你难过,失去挚友的痛苦,我感同身受。可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咱们得振作起来,彻查真相,揪出幕后黑手,为顾大人报仇雪恨,让他能含笑九泉。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
南宫墨尧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逐渐坚定,仿佛燃烧的火焰:“你说得对。昭然,我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洛延,咱们一定要查明真相,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洛延点点头,目光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