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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的一口气在出门的那一刻就散了，她眯眼感受了一下耀眼的阳光。

都已经是孟冬之月，还有如此灼眼的热意，这就是五神山。

殿内传来父王吩咐送些吃食去她的宫殿，阿念不愿听这话的弦外之音，自己信步走到了五神山结界处。

她随意的拿手帕擦了擦一块岩石，便自顾自抱臂坐在其上。

眼前是辽阔的大海，她看着看着，却不知该想些什么。

身后是逐渐接近的脚步，这步伐声音太过熟悉，方才觉得不值得的眼泪竟重新溢满眼眶。

那人几个跨步就坐在了她的旁边，阿念侧目，果然是蓐收。

可能是转头的动作太大，眼眶实在无法承担重负，连串的泪珠翩翩落下。

蓐收克制的拿出手帕轻轻帮她拭泪，一句话也不说，就陪着她度过此刻的伤心。

他的指节会不小心擦过他的脸颊，是凉凉的，而手心攥住的手帕上的眼泪滚烫。

向来喜恶不形于色的蓐收也被眼泪烫的深深蹙眉，何时五神山的小王姬如此伤心过。

半柱香后，看着阿念渐渐收了难过，蓐收才收回手帕，无一丝不耐，温声问道“为何如此难过，阿念？”

论起亲近疏远来说，父王是蓐收的舅舅，小夭也是蓐收的表妹，玱玹则是他的师弟。

可是阿念对着这样一双温柔鼓励的眼睛，突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玟小六便是高辛大王姬高辛玖瑶，玱玹去清水镇便是为了找她。高辛玖瑶看到我娘直哭，因为我娘和西陵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在赤水游玩时，玱玹把玟小六不要的螃蟹给我，父王给我取名高辛忆、阿念，思的便是他的大女儿，高辛玖瑶。”

这样一番颠三倒四的话，蓐收却是全明白了。

玱玹，不过经营了一番势力，当真以为高辛有他的一席之地了吗？什么寻找大王姬，不过是想收复辰荣义军和相柳，却连半点收获也无。

他在心里暗暗讥嘲玱玹，面上不显分毫，他并不斥责她小性，师傅做得这事实在是……

阿念一把拉住蓐收的手腕，像是抓住最后的希望，带着破茧般的勇气，“蓐收，你，是否也觉得我性情顽劣，惹人厌烦呢？”

蓐收还在垂眸看向她的皓腕，闻言却急急否认，带着自己都不知的迫切与心疼，阿念她，向来骄傲的高辛王姬，竟然说出如此自毁般的话语。

他知道她心中所纠结的事，直截了当的注视她，甚至怕她看不见他眼中神色，还又凑近了些，直到她的雪肤鬓发距他仅有寸余。

“我从未认识过高辛玖瑶，在我的心中也只有一位高辛王姬，高辛忆。”

并不知道自己执拗于什么回答的阿念，却得到了更胜期盼的回答。

这是向来八面玲珑，政事能够样样尽善，处事讲究圆滑的蓐收啊。

他偏偏就是用话语坚定表示了立场，重臣青龙部少主也许会尊敬高辛大王姬，但蓐收心里的王姬只阿念一人。

阿念心绪一松，突兀的抱住了他。

“谢谢你，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