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崇应彪又回过头,冲着苏全孝喊道:“老子叫崇应彪,是北伯侯崇侯虎的儿子,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老子给你撑腰,别给我们北方阵丢人!”
苏全孝愣了一下,巴巴地跑到崇应彪面前:“我,我叫苏全孝,我还有一个哥哥,你是不是比我大啊,我,我可以叫你彪哥吗…”
面对苏全孝的絮絮叨叨,崇应彪只是偶尔不耐烦地回应两句,却没有让苏全孝离开的意思,任由他屁颠颠的跟在身后。
就这么收一个听话的小弟也不错。
……
“喂,帮我把衣服洗一下!”
像往常一样,崇应彪又拿着自己的衣服过来找苏全孝,却看见他在那里悄悄的抹眼泪。
崇应彪给了苏全孝一个暴栗:“又哭鼻子,谁欺负你了?老子帮你打回来!”
“没,没事,彪哥”
“那你哭什么?”
“我,我想我家里人了…”
崇应彪一下子沉默了。
他默默地坐到苏全孝旁边,过了很久才开口,“我其实也有点,不是想崇应鸾那个混蛋,就是想北崇了,朝歌哪里有北崇那么大的雪,我以前经常去雪地里打猎,我还捉过狼呢!”
“彪哥你真的好厉害啊!”苏全孝突然不哭了,感叹道,“我就没有这个本事,我大哥没少带着妹妹‘笑话’我。”
崇应彪用力揉了揉苏全孝的头发:“这都不是事,彪哥以后罩着你!“
少年们的友情总是这么简单又热烈,无忧无虑的样子仿佛可以打败生活中的一切困难。
可是质子们的命运始终就像一只可怕怪兽,之前始终都隐藏在黑暗中。
但是终究还是到了那一天,它终于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
冀州城外,进攻前一夜。
崇应彪心里慌乱的不行,死死地咬着牙,全身几乎都在颤抖,他四处寻觅苏全孝的身影,却发现苏全孝还是如常地坐在那里洗衣服。
“你还有心思干这个!”
崇应彪又气又急,直接上前用力的把盆踢翻。
“哐当”一声,盆被踢到远处,里面的衣服也四散掉在地上,似乎也在隐隐的预兆着他们的命运。
苏全孝意外的冷静,简直都不像他了。
他默默站起身,平静地把这些东西捡起来,抱在怀里,走到崇应彪面前,对着他惨然一笑:“彪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洗衣服了。”
崇应彪猛的愣住了,定定的看着苏全孝的脸,似乎是要在上面生生盯出来一个窟窿。
过了一会儿,崇应彪清醒过来,突然上前拽住了苏全孝的衣领,不顾他的挣扎,一路强行拖着苏全孝来到了马棚,拉出来了一匹骏马,想要把苏全孝推上去:“今天晚上巡夜的时间我都打听好了,也安排了北方阵的人,你现在骑马离开军营,赶紧跑,不管哪个方向,跑得越远越好!别让人找到你…”
“彪哥!”苏全孝厉声打断了崇应彪,第一次如此严肃的看着他,“我不能连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