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姜枣汤的甜香还萦绕在鼻尖，左航握着温热的瓷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目光又不受控地飘向邓佳鑫——对方正低头听姚昱辰讲学校里的趣事，嘴角噙着笑，鬓角垂落的碎发被暖光染成浅棕色，连低头时脖颈的弧度都透着柔和。
“咳。”张泽禹重重咳了一声，用胳膊肘怼了怼左航，“又看！邓佳鑫刚往你这儿扫了三回了，你再躲，人家该以为你讨厌他了。”
左航猛地回神，慌忙收回视线，假装盯着碗里的红枣，耳尖却红得发烫。他能感觉到邓佳鑫的目光似乎还停在自己身上，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没有……”左航小声辩解，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就是觉得汤挺好喝的。”说着还端起碗，猛喝了一大口，结果被烫得龇牙咧嘴，惹得旁边的穆祉丞“噗嗤”笑出了声。
邓佳鑫闻声看过来，眼里带着点担忧：“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他说着，起身走到厨房，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夹了块放凉的麻婆豆腐，递到左航碗里，“先吃点这个压一压，别烫着嗓子。”
左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僵在原地，看着碗里那块裹着红油的豆腐，又抬头看向邓佳鑫——对方的眼神很软，带着点自然的关切，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可他偏偏像被施了定身术，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口，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邓佳鑫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是这么冒失。”说完便转身走回原位，继续听姚昱辰说话，没注意到左航瞬间红透的脸，以及攥紧筷子的手。
“我的天，左航你没救了。”张泽禹凑过来，压低声音吐槽，“人家都主动过来了，你就不能多说两句话？”
左航咬着唇，没说话。他当然想，想跟邓佳鑫聊韩国的日子，想问问他练舞累不累，想告诉他这五年自己有多想念。可话到嘴边，却总被那点该死的胆小咽回去——他怕自己说得太多，会让邓佳鑫觉得困扰；怕自己的心意太直白，会打破现在这份好不容易回来的平静；更怕当年那句“听安排吧”，早就在邓佳鑫心里划下了一道疤，他再怎么弥补，也回不到从前。
“我就是……怕搞砸了。”左航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他刚回来，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张泽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你以为他现在就开心？刚才邓佳鑫看你的眼神，明明就带着点期待，你没看出来？”
左航愣了愣，抬头看向邓佳鑫。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刚好转头看过来。这一次，左航没来得及躲开，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邓佳鑫眼底的笑意，还有点藏不住的温柔。他的心跳猛地加速，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邓佳鑫先开了口：“左航，等下你能帮我把东西搬回宿舍吗？有点重。”
“……好。”左航几乎是立刻答应，生怕自己慢了一步，邓佳鑫就会收回这个请求。
邓佳鑫笑了笑，点头说：“那等下吃完了，我们一起走。”
左航看着他的笑容，心里那点因胆小而起的纠结，突然被一股暖流冲散了些。他低头喝了口红糖姜枣汤，甜意顺着喉咙滑进心里，暖得他鼻尖发酸——或许他还是个胆小鬼，还是不敢直白地表达心意，但至少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了。
窗外的月亮更亮了，屋里的笑声还在继续。左航握着碗，看着邓佳鑫的背影，悄悄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慢慢来，哪怕只是帮他搬东西，哪怕只是陪他走一段路，只要能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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