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前 247年
地点:咸阳王宫大殿、郑国渠工地
王守恒得了秦王旨意,回到工地后愈发殚精竭虑。他一方面加派人手,将那散播谣言的可疑之人秘密监控起来,另一方面,依据之前定下的新规,仔细巡查工匠们的劳作情况,确保工程进度不受影响。
这日,负责盯梢的士卒匆匆来报:“都尉,那几个可疑之人近日与几个陌生人频繁接触,看模样鬼鬼祟祟,似在谋划着什么大事,小的们不敢拍草惊蛇,特来禀报。”
王守恒目光一凛,低声道:“做得好,继续盯紧,切莫露出破绽。我料他们定是在等时机搞更大的破坏,咱们得一网打尽。”
思索片刻,王守恒计上心来,他招来亲信赵猛,附来低语几句,赵猛连连点头,领命而去。
不多时,工地里便悄然传开一个消息:“听说了没?上头拨下来的工程款快没啦,这工程眼瞅着要停工,咱怕是都要白忙活一场咯!” 这消息越传越广,劳工们议论纷纷,面露忧色。
而那几个可疑之人听闻,果然上钩,兴高采烈地聚在一起。其中一个低声道:“太好了,看来咱们这招管用,只要工程一停,主人交代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重重有赏。”
正当他们得意忘形之时,王守恒带着士卒如神兵天降,将他们团团围住。“哼,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都给我拿下!” 王守恒一声令下,士卒们迅速制住众人。
王守恒将这些可疑之人押到一处僻静营帐,亲自审问。他一拍桌子,怒目而视:“说!你们受何人指使,在我工地里搞什么鬼名堂?”
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胆小的家伙,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大…… 大人,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求大人饶命啊。”
王守恒冷哼一声:“奉命?奉谁的命?若不如实招来,休怪我军法处置!”
那家伙看了下同伴,犹豫了一下,不敢开口。旁边一个稍显硬气的人瞪了他一眼,喝道:“别听他吓唬,咱们主人在朝堂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敢把咱们怎样?”
王守恒怒极反笑:“哼,有头有脸?我看是为了一己私利,罔顾大秦国运!快说,到底是哪家贵族指使你们的?”
这时,那个胆小的家伙又嗫嚅着开口:“大人,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被逼无奈啊。是姬家的老爷们让我们来的,说只要能把这郑国渠搅黄了,就给我们一大而赏赐,还能保我们家人衣食无忧。”
王守恒心中一凛,追问道:“姬家?具体是姬家何人?他们为何要这么样做?”
那硬气些的人此时也泄了气,嘟囔着说:“还能为啥,不就是怕这郑国渠建成后,他们那些封地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新兴的势力起来,他们的地位、财富都得受影响呗。而且他们家族里老一辈和年轻一辈为这事都快吵翻天了,老一辈为了保住自己的话语权,非得跟这工程过不去。”
王守恒微微皱眉,心中暗忖:原来背后还有这般复杂缘由。他继续问道:“那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勾当?详细说来,若有隐瞒,你们清楚后果!”
那胆小的人连忙应道:“大人,我们平日里就散播些谣言,如这郑国渠劳民伤财,修完了老百姓赋税得翻倍,让劳工们心慌。还想着找机会偷偷弄坏些工具,拖延工程进度,可一直没敢下手呢,大人饶命啊!”
王守恒将供词一一记录,心中已有定计:“这回定要让你们无所遁形。”
王守恒带着详细供词,马不停蹄奔赴王宫。大殿之上,王守恒将供词呈上:“陛下,臣不负所望,已揪出在工地暗中搞鬼之人,此乃他们的供词,请陛下明察。这些旧贵族为一己私利,不择手段,实乃大秦之害。”
嬴政接过供词,脸色阴沉似水,怒拍桌案:“哼,孤倒要听听,他们还有何话说!”
王守恒接着道:“陛下,据臣审问得知,这些旧贵族背后,藏着诸多复杂缘由。他们世代享受尊荣,家族传承的观念根深蒂蒂固,在他们心中,大秦的荣耀有他们先辈的赫赫战功铸就,朝堂之上、封地之中,一切都应按旧有的规矩运转,他们害怕郑国渠这一新生事物打破现有的权力、利益格局,让家族传承的荣耀蒙尘。”
“再者,他们内部如今也矛盾分歧重重。年轻一代中,有部分人看到了郑国渠蕴含的机遇,主张顺应潮流,支持工程建设,可老一辈却顽固守旧,认为变革会动摇家族根基,双方争执不下。为了维护老一辈的权威,也为了向家族内外证明他们依旧掌控着大局,所以才对郑国渠百般阻挠,哪怕与大秦的未来相悖,也要一条道走到黑。”
嬴政听后,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这时,吕不韦上前一步:“陛下,老臣以为王都尉所言有理。老贵族们确实面临诸多困境,可他们如此行径,实在不该。郑国渠关乎大秦国运,他们不应为了自家的那点纷争,置万千百姓与国家前途于不顾。”
赵太后也轻声劝道:“秦王,如今真相大白,当严惩首恶,以儆效尤,切不是让这些人坏了郑国渠大事。”
嬴政微微点头,看向吕不韦:“相国,依你之见,这为首的姬家当如何处置?若是严惩,恐伤了老臣们的心,朝堂震动;若从轻发落,又难平众怒,这郑国渠后续怕仍有波折。”
吕不韦沉思片刻,拱手道:“陛下,老臣以为,可先将那几个直接指使破坏之人拿下,明正典刑,以彰国法。至于姬家其他人,可令其家族长辈进宫,陛下当面向他们陈明利害,晓谕大义,让他们知晓郑国渠于大秦之重,再责令他们约束子弟,若有再犯,绝不姑息。如此,既能显出陛下威严,又可安抚老臣,稳定朝堂。”
嬴政又看向赵太后:“太后以为如何?”
赵太后微微颔首:“哀家觉得相国所言在理。只是这惩处过程,还需做得细致些,莫要让人觉得陛下偏袒或苛待了哪家。毕竟,这些老贵族曾追随先王,为大秦出过力,如今虽有错,也当留些体面。”
嬴政微微眯眼,权衡片刻后道:“既如此,就依相国与太后所言。李斯,你去安排,将那几个主谋迅速缉拿,务必人赃俱获。”
“臣遵旨!” 李斯高声领命,随即带着王守恒离开大殿。
李斯办事雷厉风行,迅速召集廷尉府得力人手,与王守恒一同奔赴姬家府邸。到了门前,李斯出示秦王手谕,门房见势不妙,刚想进去通报,便被卫士拦下。
众人径直闯入,姬家上下顿时慌乱起来。姬家当代家主姬武听闻动静,匆匆赶来,见是李斯和王守恒,心中一凛,却仍强装镇定:“二位大人,这是何意?我姬家一向奉公守法,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李斯目光冷峻:“姬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姬家派人暗中破坏郑国渠工程,此事已败露,我等奉秦王之命,前来缉拿主谋,还望你不要阻拦。”
姬武脸色一变,矢口否认:“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我姬家怎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王守恒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姬大人,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你家下人都已招供,受你指使在工地散播谣言、妄图破坏工具,阻碍郑国渠修建,你就等着秦王降罪吧!”
说着,王守恒将供词递到姬武面前,姬武接过一看,脸色瞬间惨白,手也微微颤抖起来。他深知此事已无法隐瞒,沉默片刻,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是我一时糊涂,妄图维护家族旧利,犯下这等大错。”
李斯见状,沉声道:“姬大人,事已至此,你还是乖乖配合吧。秦王念你姬家往昔功勋,有意网开一面,只要你交出那几个直接指使之人,可保你家族其他人暂时无事。”
姬武无奈点头,唤来管家,低声吩咐几句,不一会儿,几个哆哆嗦嗦的家仆被带了上来,正是那几个在工地兴风作浪的主谋。
李斯一挥手,卫士们上前将他们捆绑起来,押解回宫。一路上,这些人吓得面如土色,不断求饶。
回到王宫,嬴政即刻升殿,命廷尉当众审理此案。廷尉依据王守恒提供的供词,以及现场抓获的物证,对那几个主谋一一审问,他们不敢再狡辩,纷纷认罪。
嬴政坐在王座之上,脸色阴沉,俯视众人:“哼,你们这些鼠辈,为了一己私利,竟敢公然违抗孤的旨意,破坏郑国渠这等关乎大秦兴衰的工程,罪不可恕!”
转头看向姬武,嬴政的语气稍缓:“姬武,念你姬家昔日有功于大秦,孤暂不追究你家族其他人之过,但你管教不严,罚你闭门思过三月,减俸一年,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姬武跪地谢恩:“多谢陛下开恩,臣定当铭记教训,日后必约束子弟,全力支持大秦诸事。”
那几个主谋则被判处监禁5年至10年不等,消息传出,咸阳城百姓纷纷拍手称快,朝堂上下也为秦王此举的公正严明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