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雪身子大好,这两天天气也晴起来,太阳照得人暖暖的。宋青雪从岑府跑出来的半个月后,太阳也这么暖。
小产后岑万如往常一样对她,没再提起过小产的事,仿佛这事从未发生过。岑母对此很是悲伤,连忙给岑万纳了好几个新人,急催岑万早日生个孩子。岑万不为所动,一直睡在宋青雪屋里。也没对她做什么,就是睡觉。
一个月后岑母进宋青雪屋子,声泪俱下地说她是拦不住岑万去军营了,以前猜想他有个孩子或许能舍不得孩子,现在宋青雪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他连那几个新人的房子都不肯踏进一步。他看起来平静实则处处透着决绝,离家去军营只是时日长短的问题,她不敢想以后的日子会怎么过。所以来求宋青雪看在她一把老骨头的份上帮忙劝劝他,或者与他重修于好生个孩子……
宋青雪知道岑母这时是真心想给岑家留个后,同时也给自己留个念想。她心下悲戚有点动容,点头算是应了。
晚上岑万进屋自带几张纸写着什么,宋青雪转述了岑母的话,岑万沉默一会儿,道:“算了吧,弄来弄去只会铸成更大的错。”
宋青雪在床上躺了近两个月,身子越来越好,只是月信来时痛得生不如死。没想到武娆此时倒给她从宫中捎来东西,一沓飞钱票子和一瓶毒药。她有点惊讶,武娆在深宫里竟还挂念着她。
她笑着收起这些东西,当天夜里用针扎伤岑万逃走了。不会让他死,只是瘫痪一会儿,身子好的话要不了一年就能痊愈,健步如飞了。
宋青雪一路到礼州,找了家客栈入宿,临走时托掌柜的帮她打听消息。她在揺河山上等了这许久,总算等到了客栈掌柜差人上山来说岑府的人已经走了。宋青雪简单收拾了东西,谢过静水连日来的照料,和静水与参难大师告别后,便下山去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宜城,尤其是在这寺里静心待了几天后。至于后面再碰到岑府的人该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总有办法。
静水在寺门口目送她走远后,回到院内。
参难大师问他可要归俗,静水摇头。参难大师又问可有体会,静水回道大约还得继续在揺河山修上三年两载,才能知有何体会。
“也好。我想起一个故事,一男子爱一女子,相处三月,分别后觉得生命索然无味。他说自己只活了三个月,它像一个漩涡,别的日子像开阔的水域,围绕着漩涡流动,被漩涡吞没。他的痛苦和欢乐也随之而去,只余一片持续而低沉的悲伤,日复一日。”
参难大师离开后,静水一人又在揺河山寂静地待了一年多。直到边关战事惨烈,参难大师再次上山。静水终于能谈起他见着宋青雪的那十天和这些年来的体会。
“爱不是执念,但围绕爱产生的种种种种,都是执念——执念而已。”
静水跟着参难大师下了山,才第一次走进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