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了筷子，想着最好赶紧回去交账。段瑞见状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小声道，“银子我准备好了。但是不方便拿取，所以我刚去钱庄换了飞钱。如果你不介意用这个的话，去柳袁钱庄换成银子即可。”说着递给我一份飞钱票子。
飞钱是这几年出现的新东西，我之前从没用过，难免心下打鼓。转念一想，总要试试新东西。正准备收下，忽然想起这里是陈记酒楼，于是把飞钱票子推回去，“这里不是地方。我过几天去找你。”
杨照羲忽然抬头，看一眼飞钱票子，眉头一皱，对段瑞说：“我刚看见你娘了。”
“我娘？在哪？不会在这吧？”
“刚和一个妇人从楼上下来，出去了。”
“出去就好，亏得没遇上。她来这干嘛？”
“我怎么知道。她身边那个妇人我从没见过，看着不像叙旧的样子。而且，她们刚好从泠泠姑娘身边经过。”
哦，她就是凤山？
“你有听到她们说什么吗？”
“只听到一个‘好’字。”
“那应该是谈生意吧。朝廷最近有好些酒楼要卖出去，那可能是买家。”
我想起师兄说虚然最近要接管酒楼，原来是要从朝廷手里买进，师兄还说过凤山抠搜，那么虚然和凤山、和朝廷竟也是早有来往。
“看来朝廷缺钱了。不过你倒挺有钱的。”杨照羲莫名呛了段瑞一句。
段瑞闻言脸色一变，“我自己的钱。”
“整个东易七分的钱要送到朝廷，朝廷七分的钱要送到户部，户部的钱无一不经过户部尚书之手，你又是户部尚书的独子……你能撇清几分呢？”
这一番话说得旁边吃饭的人纷纷侧目，有的看段瑞，有的看杨照羲。
怀淞忙笑道：“小羲这笑话说得和真的一样。”一边给杨照羲夹了两样菜，给段瑞续了茶。
段瑞沉默了，喝一口茶，又拉着我出门去。
“看来杨照羲说得不假。”我调笑道。
他放开我的手腕，在大街上就要掏出被我推回去的飞钱票子。我赶紧拦着他，带他走了一段拐进一个小巷子。
“段公子下次务必注意一下场合，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被坏人盯上。”我收了飞钱票子，提醒他。
“你一个杀手也好意思说别人是坏人？”他语气有十分的讥诮。
我深切体会到了他刚听杨照羲说那一番话的感受，“你说得对——我什么时候能见赵义？”
“等我找你吧。不，我得先问问你为什么要见他？”他眼神突然变得玩味，我猛觉攻守之势异也。
“你不是要讨美人欢心么？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能满足？”
“哎，你误会了。这赵义的眼光与我多有相似，我怕他见了你对你一见倾心，那我可得不偿失呀。”
我真想给他一巴掌，没一句真话。
“怎么会？我不是答应你，要跟你混了吗？他倾不倾心有什么所谓呢？”不就是扯谎，我也张口就来。
“哈哈，但我不放心。”他一副今天非知道不可的表情，但又话锋一转，“不过，你若是能用实际行动证明你要跟我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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